婚禮籌備了三個月，在一月末舉行，那是燕城最冷的時候，也如愿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不巧的是，那陣子沈聿正好去了外地出差，因為暴雪天氣無法如期趕回來。

婚期臨近，霜序這個新娘不可避免地忙碌起來，一直到婚禮前一天晚上，才從付蕓口中得知，沈聿將會缺席的婚禮。

岳子封第一個喊了起來：“不是吧，他干什麼呢，妹妹的婚禮他怎麼能缺席？不行，我給他打個電話，關鍵時刻怎麼掉鏈子了。”

他說著就拿手機撥通沈聿的電話，罵罵咧咧說了幾句之后，把手機遞給霜序。

霜序接過手機，沈聿微笑著問：“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好的，干媽跟姑姑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我心。”

停頓一下，問他，“哥，你真的不回來嗎？” “霖城也下了大暴雪，航班取消了。”

沈聿說，“抱歉，小九，哥哥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霜序設想過很多婚禮可能會出的狀況，唯獨沒想到沈聿會缺席。

這種日子沈聿不在場，對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憾。

心里難免失，但天氣是不可抗因素，沒有辦法的事，最終也只是“嗯”了聲，諒地說：“那你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興許是看有點失落，岳子封拍著的肩膀安：“別不高興了妹妹，你想一想，你哥來不了，跟庭洲來不了，哪個更憾？” 剛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顆橘子，他哎呦一聲，把掉下來的橘子捧住：“別給我砸破相了，我明天還得給你倆主持婚禮。”

賀庭洲冷幽幽掃他一眼：“你不來沒人會憾。”

岳子封：“……” 賀家與沈家的聯姻，了燕城這一年最為鼎盛的大事。

這場婚禮幾乎集齊了燕城所有的權貴與名流，雁尾湖整個區域都被包下，進出口設下封鎖，除了邀的賓客，沒有一只蒼蠅能夠找到空隙飛進去。

大雪覆蓋枝頭，在地上積一層厚毯，婚禮這天，整個雁尾湖都在飄雪。

陸漫漫跟小廖兩個伴娘比霜序還張，在旁邊喋喋不休，等霜序穿好婚紗，們兩個又一起捂住熱淚盈眶。

陸漫漫：“為什麼我這麼？” 小廖：“我也不知道，但我好想哭。”

霜序鼓勵道：“忍住。”

“你不想哭嗎？”陸漫漫說，“我看人家新娘結婚都很哭啊。”

婚禮流程是一早就定好的，原本是要沈聿陪場，不過今天他不在，這個人選便臨時換了付蕓。

霜序披著頭紗走出來，付蕓一看到眼圈就紅了：“我真舍不得你嫁人。”

霜序抱住哄：“我還是你干兒啊，我還在你邊的。”

付蕓一哭，陸漫漫跟小廖馬上跟打開了開關似的，抱住們倆嗷嗷大哭。

霜序哭笑不得：“你們兩個太夸張了吧？” 關鍵時刻還得舒揚上陣，一邊一個把倆薅下來：“你倆妝花了不要，別把婚紗弄臟了。”

倆人這才止住。

付蕓牽著霜序走到場的門外，那扇門向兩側打開，被白玫瑰花簇擁的t臺筆直通向舞臺，賀庭洲就站在那條路的盡頭。

他穿著量定制的黑燕尾服，眉目高，一如初見時，英俊得令人過目難忘。

他站在那，邊帶著散漫輕懶的弧度，靜靜地注視著。

婚禮進行曲響起，司儀岳子封拿著話筒激澎湃地喊：“有請新……” 霜序正準備場，就在這時，賓客后排響起私語聲。

轉頭看到一白西服的沈聿向走來，愣住了。

沈聿出現在婚禮上不突兀，但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以至于看起來不像送人，倒有點像來搶人。

別人不知曉，岳子封知道，他聲音都卡了一下。

賀庭洲邊的弧度以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

他抬腳就想朝霜序走，岳子封趕忙拽住他：“——請新郎淡定。”

興許是因為做好了沈聿會缺席的心理準備，此刻看到他，霜序忽然間就鼻子一酸。

“你怎麼回來了？” “不想讓你失，連夜開車回來的。

大雪封路，繞了點遠路，回來晚了。”

沈聿溫和地對笑著，“不要哭，小九，今天是你的婚禮。”

霜序點點頭，把眼眶里的熱意回去，挽著他的手臂，邁上那條被鮮花簇擁的路。

賀庭洲沒有站在原地等候，他從另一端朝走來。

他們在路的中間相遇，沈聿微微勾，低聲說了句：“剛才嚇死了吧。”

賀庭洲扯回他一個道貌岸然的笑：“冒著大雪開車特意趕回來嚇我，這麼惦記我呢，哥哥。”

他把那聲哥哥得浪又輕佻，沈聿顛簸一夜本就疲勞的太都跳了跳：“別這麼我，我怕折壽。”

賀庭洲笑得更深：“我不怕。”

霜序：“……” 剛才那一點點緒波現在都變了哭笑不得：“你們一定要站在這里說話嗎？” 一眾賓客聽不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麼，遠遠看去，兩人都面帶微笑，一派和諧的郎舅。

沈聿把霜序到賀庭洲手里，賀庭洲握住霜序的手，牽著走向那邊已經干著急的司儀。

小小的曲終于有驚無險地結束，岳子封松了口氣，趕開始儀式。

“有請花送上戒指。”

花萬歲穿著一本正經的小西裝，叼著放著戒指的花籃，昂首、宇軒昂地走到他們跟前。

宴會廳暖氣氤氳，流淌著悠揚輕快的響樂。

霜序和賀庭洲在所有的親朋至面前宣讀誓言，他們為對方戴上戒指。

玻璃幕墻外鵝般的雪花飛揚，他隔著頭紗親吻了。

這一日，燕城各大的頭條版面用碩大醒目的字刊登了同一則啟事： 賀庭洲先生與霜序士于1月30日在雁尾湖舉辦婚禮。

此生遼闊，山遙水長，與君漫游。

特此登報，敬告親友，亦作留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