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做完這個決定之后,直接告訴了醫生。
醫生看著的檢查單,勸道:“士,你的狀況并不是太好,而且子宮很薄,如果做了流產手,對傷害很大,很有可能不會再懷孕了。”
蘇好的眼神狠狠震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
“那您的想法是……” “我不要。”
蘇好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最近的預約在三天以后,三天后拿著單子來做手。”
“謝謝。”
蘇好地攥著單子,離開了醫院。
回到酒店這一路上,蘇好都沒有說話。
幾次抬手,忍不住想要自己的小腹,卻生生下去。
才二十一歲,沒辦法帶著一個孩子生活在異國他鄉,更沒辦法以后日日面對這張很可能看到時珩的影子的臉。
德華把送回房間,叮囑好好休息,眼神里滿是擔憂。
蘇好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這一夜,莫名其妙的夢見自己生了一個漂亮的小孩。
雕玉琢如天使一般的嬰兒,和時珩并不像,更像小時候的樣子。
夢見蘇平抱著嬰兒笑的合不攏,直夸贊厲害,生了個小版的蘇好。
蘇好問他:“爸爸覺得我能養活嗎?” 蘇平立刻說:“怎麼不能?你要是嫌累,這不還有我嗎? 我幫你養,我帶孩子可厲害了,我就當是再養一遍你了。
這麼可的小家伙到了咱們家,可得當公主一樣養著。”
蘇好醒來時,枕頭都被眼淚打了。
茫然的坐在床上,輕輕的上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語的呢喃。
“爸爸,你是在怪我嗎?” 可不會再有人回答的問題了。
永遠不會知道,蘇平對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想法。
甚至都沒來得及和蘇平好好告個別。
之后的兩天,蘇好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見任何人。
吃的東西很,吃下去也都要吐出來,短短兩天就瘦了幾斤。
可獨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小腹。
路過鏡子的時候也會照照鏡子,看著平坦的本看不出懷孕的腹部,想著這里面或許真的有一個和小時候一樣的小孩。
打開電視,打開電腦,看到那些闔家團圓的場景,也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個小姑娘依偎在邊,永遠不離開?
很快就到了做手的日子。
再次打開房門,德華已經等在門口了。
“我送你去吧,這幾天你都沒出門,我很擔心你。”
蘇好的臉很蒼白,點點頭:“謝謝你。”
兩人一起乘電梯下樓。
蘇好從電梯走出來,腳步有些虛浮,眼皮也突突直跳,心里莫名的不安。
“沒事吧?” “沒事。”
蘇好想著,只要走進醫院,很快就結束了。
兩人走出酒店大堂,正好看見一輛黑汽車迎面開過來。
尊貴的勞斯萊斯停穩之后,司機打開車門,蘇好看見了那張再悉不過的面孔。
一瞬間,像是被釘在原地,彈不得。
德華察覺了的張,問:“怎麼了?” 蘇好張了張,沒說出話,回過神后只想立刻離開這里。
可還沒邁出第一步,時珩就走到了邊。
“好久不見。”
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抱歉,我趕時間。”
正想離開,偏偏此時德華的手機響了。
他不得不接起電話,沒說幾句,臉就有些難看。
“蘇西,我真的很抱歉,我的項目出了問題,需要我立刻去理。”
“很棘手嗎?” 蘇好當然知道這個項目對德華來說有多重要,自然不會阻攔。
“是,有個華國的投資商在跟我們集團競爭,況不太好。”
德華盡量簡短的跟描述問題的嚴重,可蘇好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看向時珩。
德華離開后,蘇好才啞聲開口:“是你嗎?” 時珩的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做生意而已,沒想到會遇上你的新男友。”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藏著徹骨的冷意。
蘇好低聲說
:“他只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不是男友,你不用這麼針對他。”
時珩輕笑一聲:“你以為我是為了你才來這里的?別這麼自作多,我對你沒有那麼深的執念。
只是看上了這個項目,過來考察,沒想到會在這遇上,湊巧而已。”
蘇好的心莫名傳來一陣刺痛。
說:“好,那你繼續工作吧,我先走了。”
蘇好正要離開,時珩卻突然拉住了的手腕。
“你干什麼?” “蘇好,我記得你答應去江市,不告而別這麼久,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蘇好搖搖頭:“沒有,放開我。”
時珩的眸愈發冷厲:“那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蘇好抬眼看向時珩。
他說:“因為你這個當事人不在,所以黎澤的案子沒辦法推進,很快就要被釋放了。
還有,黎氏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東山再起。
最重要的是,當初被宣告破產的蘇氏,現在被更名為澤冉集團,似乎打算做妝行業了。”
蘇好的眉頭擰起來:“澤冉?” 時珩笑著說:“黎澤和孟冉,聽不出來嗎?據說黎氏的靠山就是孟冉找來的。
這麼一心一意為黎澤奔波,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挽救黎澤,黎家的不得了呢,當然不介意把你父親的公司送給孟冉做聘禮了。”
蘇好頓時火從心起:“你是故意的!” 如果時珩想要黎家倒臺,那一定可以做到,怎麼可能放任黎家去攀附什麼更大的靠山? 時珩微微一笑:“或許吧,或許我是故意的,或許我是想多玩一段時間。
又或許,當初你求到我面前,我才做的這麼雷厲風行。
你人都跑了,我憑什麼還要替你善后呢? 當然,你可以繼續遠行,只要你不介意你的殺父仇人幾經波折后還能闔家團圓,那我自然也不介意。”
時珩松開了,徑直往酒店走去。
蘇好在酒店門口站了許久,漸漸地,像是被風吹走了魂魄,又像是被走了脊梁。
轉過,一步一步回到酒店。
坐電梯,上樓。
按響了那個房門的門鈴。
十秒之后,房門打開。
時珩的小臂挽著襯衫的袖口,倚在門口,似笑非笑,懶洋洋的看著。
“是來跟我告別,還是來求我原諒你的不辭而別?” 蘇好輕聲說:“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能扳倒黎家嗎?” “能。”
時珩微微一笑:“可問題是,之前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
我甚至沒想過要留你太久,連分手費都給你計劃好了。
你卻這麼著急跑路,讓我很挫。”
他抬起蘇好的下,打量著這張消瘦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