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左端詳，右端詳，看了半天一臉惋惜地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永福站在他側奇怪地道：“可惜什麼？”

“可惜了這麼一方玉啊，它該雕你的樣子才對，雕個老頭兒，唉！”

永福失笑道：“人家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還不夠啊？還要雕個像。這是老君像，張天師親自主持開的，你這幾日忙著殺人，他呢，就設壇、做符、念咒，給這塊玉雕開，用了足足七天七夜的時間。

你行殺伐之事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百姓，可是煞氣終究重了，這尊開老君像留在你邊，祛病去災，百邪不侵，縱有魂惡鬼也早逃的遠遠的”。

“這麼靈驗？”楊凌不敢不信，張天師的本事他多是見過的，世間騙人的神雖多，可是還是不乏真正的高人的。

楊凌上下打量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李老君，說道：“真難為了天師，耗了莫大心力，為這尊玉像開”。

“哦！這個呀，天師為這尊玉像開，是敬獻給皇兄的，我見了，覺得你更需要它，就要來啦。”

楊凌看看理直氣壯的朱秀寧，又看看笑容可掬的李老道，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有妻如此，何其幸也！可憐的厚照兄弟，幸好老爹弘治只給他生了兩個妹妹，若是再多幾個，不知他還要被敲詐走多東西。

人恩重？何以為報？

花梨木的圈欄雕花大椅上，兩個人偎在一起親吻擁抱，狀極親熱。可是........

“喂，你老東張西的做什麼？”永福吁吁地嗔道。

“我........老人家眼睜睜地看著，弄的我不好意思”，楊凌干笑道：“本來就雕的極生，又是開過的，心里別扭啊”，楊凌站起，把那沉重的老君像捧了起來，左右一張，走到古董花架前把他擺在上邊，瞧了瞧又取過那塊紅布又把他重新蒙上。

楊凌這才拍拍手，說道：“這下好了，安心多了”。

永福公主咬著笑，站起理了理凌的發，道：“讓你一說，害的人家也覺的總有人在看似的，真討厭！我回去啦！”

“啊？”楊凌被的蠢蠢，一聽這話不傻了眼，他苦著臉道：“你這就回去？那我........怎麼辦？”

永福公主調皮地向他皺了皺鼻子：“我才不管，誰你好幾天不來看人家？”

一串笑聲中，永福公主的影已經閃到了門口，門兒一開，妖嬈的小人兒又變了端莊高貴的長公主，儀態萬千、搖曳生姿地去了。

*****************************************************************************************************

出得廳堂，上得臥床，份高貴，天皇貴胄，已是人間極品了，如果是王呢？不但是一位千百、手握重兵的王爺，而且叱咤風云、英武更勝須眉，那番滋味又如何？

就在楊凌對杭州城進行‘正德帝南巡，城市衛生大掃除’的同時，夫唱婦隨，紅娘子也在草原上剛剛結束一場大掃，此戰滅敵七千，俘虜三千，牛羊馬匹共計兩萬余頭，營帳兵不計其數。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翰難河流域富饒的土地上，蒙古氈房星星點點地散落在高坡前、大樹下、草地上、河流旁。縱目眺，到是一片青青蔥蔥，生機。

駐帳營地四周的草原上，馬嘶犬吠、牛羊群，駱駝悠閑地踱著步子，湛藍的、映著天空朵朵白云的斡難河水一路東流，在草原上環繞出一個個小小的湖泊，湖泊邊開滿了黃的、紅的、紫的鮮花，蝴蝶、蜂在草叢中忙碌，如鏡般明澈優的湖泊里，有各種水禽悠閑地鳧水、覓食........

河灘上，正有人在宰殺一頭羊，蒙古包前，一伙小孩子圍攏在一起，正為兩個在摔跤的半大小子“嗨嗨”地吶喊助威，這些孩子都強壯的象小牛犢子似的，用不了幾年，就是一批驍勇善戰的馬上武士。

“看到了？崔鶯兒把這里經營的有聲有，短短時日能有這樣大的局面，雖說有我們暗中支持，也是極不容易的。我倒真有些欣賞了”。

綺韻目一轉，風無限地道。

馬頭琴悠揚婉轉，深沉激越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阿德妮騎在馬上，欣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頷首道：“嗯，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英雄，英雄總是能創造奇跡的。”

在們兩個后，恭謹地追隨著六十多個騎士，有漢人、蒙古人，朝鮮人和日本人，甚至還有經由極北的喀山汗國越境來到這里討生活的羅剎人。這些人，都是阿德妮雇傭軍中的干武士。

不過這一切并沒有引起營地百姓的不安，他們自已的人種就夠復雜的了。何況他們對長相最為怪異的羅剎人并不陌生，羅斯公國的伊凡大汗壯起膽子拒絕向蒙古大汗納貢，只不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此前這些部落族民是經常見到長途跋涉趕來參拜大漢的羅剎人的。

“按照蒙古人的方式，對日益龐大的部落和戰士進行了劃分，分別駐守在翰難河流域的不同地區，但是不同之在于，各個部落間的聯系更為，各部落只是負責游牧，而剩余資源全部輸送到這里，而這里，將在今年筑起一座固定的城池，為各個游牧部落的中心。

為了加強控制，同時也是為了讓遠出游牧的人機、迅速，各個派出放牧的部落，凡老人、孩子一律留在這里，而這些人并不會閑著，他們可以在這里織紡氈毯、制作弓箭、開辟一些土地學習種植、負責筑城、對宰殺牲畜留下的皮、、角、筋、膠、骨等分類進行再加工，這比直接出售原料要賺的多，而且培養出了一批的工匠和農夫，嘿！很有頭腦”。

綺韻雖然在夸獎崔鶯兒，語氣里還是有點酸溜溜的，可沒忘了楊凌說過這是他第一次主追求的人，相對于自已的屢次引失敗，崔鶯兒表現的長越多，心中的酸味兒也就越濃了。

阿德妮笑地道：“而且這一來，各個部族原來的界限、權力上各自為政的特點，全都被打了，可以按照中原的吏制度進行封統制，很聰明的作法。是漢人，這是最大的弱點，如果不是頭頂上還有一個伯大汗，很難想象這些蒙古人不使用腥的武力就向屈服。

然而用了這個辦法，削弱了那些部族貴族的權力，過上幾年，這些貴族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小，各個部族的牧民將只知道一個領袖，那就是北英王。聽說不識字？嗯！那就是天才，縱人心、建立權力，對來說，是天賦之能，真讓人羨慕！”

“這小蹄子是故意的！”綺韻恨恨地瞪了眼阿德妮：“老娘就是不吃醋、就是不上當！哼！”

把鼻尖一翹，說道：“話是不錯，可惜呀，一時的榮就如這春花野草，看似生機，不過是曇花一現。崔鶯兒現在已經危機現，野心的狼群已經紛紛盯上了，可還在東征西殺，本沒有應對的辦法呢”。

阿德妮聽到綺韻酸溜溜的話，眼睛里浮起了一得意的笑意，那明的眼含了笑，便如一泓春水起了漣漪，十分的人。發覺只要一夸崔鶯兒，綺韻就會吃醋，這個方法屢試不爽，哪怕知道自已是在故意逗。

引這位驚艷絕倫的東方人兒吃醋，現在了阿德妮的一項主要娛樂活。

牛馬羊群出現了異，遠蹄聲轟鳴如雷，旌旗獵獵，鼓角低昂，只見數千匹戰馬如同一條長龍遠遠馳來。綺韻和阿德妮駐足觀看，馬上的武士遠遠看去，和蒙古部落并無不同，只是他們的氣勢更加驍勇，裝備更加齊全。

馬上，刀盾弓弩，皮甲齊全，唯一不同的是，每人都披了一件白披風，遠遠奔來，一面面披風如白云飛翔，更增氣勢。大軍如錢塘江，在轟鳴聲中瞬息便至。

沖在最前的人，下一匹白馬，一白盔白甲，盔頂紅纓如，那矯健的英姿讓人一見難忘。草原上難得見到這樣的全副披掛，一看就知道該是殺了大明的戰將，從人家那兒擄來的。

這員白甲將軍已經看到了站在河邊坡上注視他們的這隊騎士，本來正繞向一座巨大營帳的戰馬忽地一撥，直向綺韻們奔來，后邊頓時跟過來幾十個侍衛。

“真英俊，就象我的楊一樣，呵，盡管是的！”阿德妮的英雄崇拜達到了極致。

“男人和人有區別麼？每當我看到崔鶯兒，我就說，沒有！”綺韻立即泛酸，阿德妮的“計”再次得逞。

“你們來了？”崔鶯兒用鞭梢頂頂銀盔，爽快地一笑，說道：“走，咱們去帳中敘話。”說著一翻跳下馬來，顯然是要和們步行回帳。

“又打了個大勝仗？”

“也不算甚麼大勝仗，這個部落戰力不強，不過一直是鐵心依附瓦剌人的，把他們連窩端了，肯歸順的人已經分散安置到幾營地了，牛羊財還得晚幾天才到。到時有些富余的、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就給你們運走。”

“嗯，我早兩天就聽說你打了勝仗，原來是為了分散安置歸順者才耽誤了歸程？”

“呵呵，不全是！”綺韻摘下帽盔，頭上有點冒汗，秀發梳俏的馬尾，十分簡單：“主要是奴的分配，那些敵對部落不肯歸降者、戰死者的家屬，都要理。按照草原上的規矩，戰敗的就是別人的私有財產，人大多淪為奴隸，最好的結果是被牧民娶作老婆。”

崔鶯兒道：“你們知道，我帶來的，全都是兵，長期不讓他們人要出子的，甚至打起仗來會發生燒殺擄不聽指揮的事。我呢，論功行賞，作戰勇猛的就先分老婆，讓他們個家，使他們能安心地守在這里。哈哈，我的那些兵，可都很疼老婆的，不會虧待了他們。

再說，我發現要在這兒扎立足，最好的辦法就是和當地人結親。他們劃分部落遠近親疏經常是以緣姻緣區分的。我還鼓勵兄弟們和歸順我的這些部族的子們結親，用不了幾年就全都是一家人了，那時誰還會拿我們當外人？”

幾個人進了崔鶯兒的汗帳，這里整理的干干凈凈、富麗堂皇，里邊的擺設既有蒙古式的，也有漢人常用的家，仆見是經常往來的走私販子姑娘和阿姑娘，忙取出珍藏的上好茶葉為們沏上。

隨后崔鶯兒擺手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已收做心腹的那幾個仆，然后卸掉一盔甲，換上一件蒙古式的人藍袍，又解開一頭秀發，頓時從一個英姿的年將軍化了一個人的。

阿德妮笑嘻嘻地看了綺韻一眼，用眼神回答方才有關崔鶯兒男難分的話。綺韻裝沒看著，徑自對崔鶯兒道：“這次來，除了給你送來一批資，運走一批財，其實我還有一個原因。

你讓我打聽的那個部落族長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他的部落并不大、勢力也絕對組織不起一支裝備良的千人隊。通過我的調查，你當日遇到的那隊人，應該就是朵三衛王銀琦其其格的衛隊。也就是說，那個老人并不是重要人，那天你在帳中所遇到的孩，才是真正的大人”。

崔鶯兒一呆，蹙眉想了想，展笑道：“難怪當日總是搶著和我說話，那老人卻一直只是隨聲應和，我還當他是寵溺晚輩。銀琦王麼？唉！本想結幾個部落首領，既是朵三衛王，倒是不便接近了”。

綺韻搖頭道：“此言差矣。要知道當初大人令你出關，并沒有料到伯猛可會賜你土地，讓你這般發展，最初的設想，是你投靠伯或火篩，在他們之間取利，這樣你就必須明確和大明為敵、和朵三衛為敵的態度。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你的發展太快了，快到已經超過伯猛可能夠接的極限，也超過了火篩和亦不剌的承力。現在正是牧草的時節，適宜大隊行軍，我想火篩和瓦剌聯軍很快就要對你采取行了。

對你只是抱著利用態度的伯，不得你和火篩拼盡實力來耗損他們的兵馬，雙方一旦大戰，他決不會出一兵一卒。那個時候怎麼辦？要大明公開大舉出兵對你表示支持麼？

我盤算了一下，大明要經過一番休養生息，要有足夠余力出兵，至得在兩年之后。而你要鞏固你的地盤，讓這里的部族徹底對你這個漢人歸心，那麼至也得七到十年，你有這個時間麼？”

崔鶯兒微微思忖片刻，說道：“姐姐，把你的詳細想法告訴我”。

綺韻道：“這里是最沃的斡難河流域，是吉思汗的龍興之地,，他就出生在這條河河畔的迭里溫孛勒答黑，也是在這里發跡直至封汗，因此這里的部族很有為蒙古勇士的自豪和傲，這里的部族最不易被你一個漢人首領征服。

伯之所以把這里給你，固然是因為這里當時被瓦剌人占有，他想不費一兵一卒，用你的人馬來牽制火篩和瓦剌，同時也是因為一旦你羽翼漸，讓他控制不住時，你是漢人，他是蒙古人，只要他領兵殺到，你就失了人和，很難在安部的同時與他抗戰”。

崔鶯兒點點頭，微微閉上了雙眼，沉思著道：“繼續！”

綺韻道：“這是你先天的弱點，而且短時間無法消彌。但是，他并不知道你有我們的暗中支持，所以本該是最難熬的一冬，最不便利行軍的一冬，對你沒有造什麼阻礙，相反，趁著這些對瓦剌來說極不利的條件，你用一冬，征服了大片土地。

現在，你的勢力擴張的如何了呢？向西，到了肯特汗山，俯視瓦剌人的烏蘭托城。向北，游騎已至貝加爾湖，向東進奴兒干都司名義控制范圍的呼倫湖，貝爾湖，東南方向則是朵三衛。

看看你四周的勢力吧，向北是喀山汗國和阿斯特拉罕汗國，他們之間經常征戰，無力南下。向西是瓦剌人的地盤，他們已經到了你的威脅，必除你而后快。東北是奴爾干都司，沿石鞍喀河一直過來，彭小恙的民團和韓威的木河衛倒是能夠為你奧援，但是不能最后關頭，現在還不能暴你是大明兵的事實。

南面呢？隔著一條克魯倫河，就是伯的地盤了，瓦剌與你大戰時，他不會出兵助你，甚至還可能在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堂而皇之的以大汗份趕來接收你的勢力和地盤，從中漁利。

你，現在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崔鶯兒茫然張開眼睛，問道：“我的盟友在哪里？”

“在東南、在伯旁，就是朵三衛！”綺韻沉靜地道：“銀琦王外困，現在也是需要一個強大盟友的時候，我想，你們應該能夠各取所需。”

“怎麼可能？別忘了，當初之所以以白軍的名義出關，一是為了不引起伯和火篩對大明的戒懼，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避免朵三衛故意把大明拉戰團，我怎麼去和朵三衛結盟？不說出大明的份，那麼我就仍是一個馬賊，銀琦王敢冒著得罪大明朝廷的風險與我聯手？”

綺韻笑笑，說道：“你用白軍的份，本就是一個掩護，是為了讓他們都覺的你對他是可利用的、是無害的，你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方便你站住腳。現在你已經站住腳了，甚至因為站的太穩，已經了他們的眼中釘，你還顧慮些什麼呢？”

至于說朵三衛，哼！花當在時，就已經出叛大明而去的野心了，現在他們擁有不弱于伯和火篩的實際實力，如果再能得到你的援手促使他們部不再分裂，那麼他們還會擔心大明朝廷會不滿？

再說，即便有些擔心，這些事也好運作，要讓銀琦相信迫不得已之下的結盟不會遭致大明強烈反對易如反掌，朝廷只要稍稍用些手段，就能配合你的行了。”

綺韻抿了口茶，嫣然一笑道：“伯猛可想把你打造他手中的一柄利刃！而你，扛著他的大旗，打下了自已一座大大的江山！現在，老東家眼紅了，要翻臉了，可你又沒到自立門戶的時候，怎麼辦？你這個大草原的副汗要想繼續渾水魚，就需要找個新東家，一個同樣讓草原部落們認可的人做傀儡！”

“銀琦王？”

“銀琦王！”

******************************************************************************************************

PS：《教父》！！！書號1098 !!!軍刀上架了，殺過去捅他兩刀，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