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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華》 第25章 中宮(2)

見到的那一刻,裴婉清黯淡之極的雙目忽地迸發出駭人的亮

裴婉清似用盡全的力氣,牢牢抓住的手,長長的指甲掐的手背,留下幾道深深的紅痕:“婉如,你總算回來了。你回來得太好了!”

好言寬,裴婉清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反反覆複說著這兩句,神異樣的,似哭又似笑,狀如瘋癲。

站在一旁的兄長裴欽,也在用奇異的目看著

漸漸有些不安,心底莫名地蒙上一層霾。

回手,想起離開。可裴婉清死死攥著的手,宛如瀕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大哥,”求救的看向裴欽:“阿容還小,片刻離不得我。我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

裴欽看著,緩緩說道:“你大嫂自會好好照看錦容。你安心留下。”

什麼大嫂會好好照看錦容?

什麼安心留下?

心中一個咯噔,故作鎮定:“我明日再來探大姐。”

裴欽勾起角,扯出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從今日起,你就是婉清了。不在這裡待著,還想去何!”

這話是何意?!

既驚又怒,猛地甩開裴婉清的手,霍然起:“你……荒唐可笑!我是裴婉如!怎麼可能變裴婉清!”

說完,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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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門已被牢牢關上。

用盡力氣,也無法將門打開。焦灼驚懼之下,放聲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啊!我要出去!”

守在床榻邊的青黛菘藍,地盯著

裴欽面無表,目中出狠戾和嘲弄。

床榻上瀕死的裴婉清,忽地笑了起來。往日悅耳的聲音,此時啞晦刺耳:“裴婉如!你就別枉費心思了。我子不中用,活不了幾日了。你既是回來,就乖乖地做我的替吧!”

“大楚朝的太子妃,將來的中宮皇后,母儀天下,執掌六宮!這是世間所有子夢寐不得的尊榮!就這麼輕飄飄地落在你的上!你還有何不樂意的?”

“若不是你生得與我肖似,這等好事,豈能得到你?”

巨震,聲音嘶厲:“我已經嫁人生。我是程家婦。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快些放我出去!”

這可是欺君之罪!

這對兄妹是瘋了不!怎麼敢想出這等瘋狂的法子來!

裴婉清慘白的臉孔湧起異樣的紅,一雙眼閃出近乎瘋狂的亮:“裴婉如!此事由不得你不應!”

“你要替我牢牢佔著太子妃的位置,你要護著我的一雙兒。尤其是阿泰,他是嫡出的皇孫。日後太子殿下繼承大統,我的阿泰便是唯一的嫡出皇子。未來的大楚儲君,只能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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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欽冷冷接過話茬:“你乖乖聽我的吩咐,程還有活命的機會。還有程錦容,一個兩歲的,稍有不慎,就會殞命夭折!”

“該怎麼做,你好好想清楚了!”

似被扼住了嚨,僵立在原地,全冰冷,無一熱氣。

淚水從眼眶裡,不斷落。

……

從那一日起,被關進了室,被著服下藥,原本康健的很快孱弱起來。每日青黛和菘藍來教導學裴婉清的神態表及說話。

稍有不配合,可憐的兒錦容就要出一回“意外”。或是“不慎”摔倒,或是誤食不該吃的東西。

裴欽將年的錦容帶至室外。

隔著門板,聽到小小的兒哭著喊痛哭著找娘。

心如刀割,淚如泉湧,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因為的口鼻早已被掩住。

不怕死,可的錦容還這麼小,還沒來得及長大!怎麼能割舍得下?

兩個月後,裴婉清閉目離世。

就在那一日,“裴婉如”落水亡。首被安葬進了裴家陵園。無人知曉,被葬進陵園的是裴婉清。

真正的裴婉如,穿上了裴婉清的服,被扶上了華麗的馬車,送進了宮中。

青黛和菘藍日夜盯梢,伺候的宮人皆被永安侯暗中以重金收買。被看不見的網捆縛,在宮中做著傀儡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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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清”不佳,整日養病,幾乎不見外人。在床榻上躺了兩年多,才漸漸痊愈。如此一來,容貌言行的些微改變,也順理章,沒有引來任何人的疑心。

太子好武,時常親自領兵打仗,在宮中的時間並不多。便是在宮中,也多是留宿在鄭側妃的寢宮裡。

好轉後,太子親自來探,然後順理章地留宿。

隔日,再次病倒。

這回,不是裝病,是真的撐不住了。

著做裴婉清的替,可從未忘記過深也深著的夫婿。被迫和另一個男子同床共枕,令自厭又絕

死了吧!

閉上眼, 一了百了,無需再這樣的折磨。

迅速地憔悴消瘦下去,飯食難以下咽,湯藥口便吐。

一味求死,裴欽心存忌憚,不敢再一味,改以懷之策。

永安侯夫婦進宮探,帶了一張畫像來。畫像是一個四歲雕玉琢,眉眼像極了親爹程

看著畫像,無聲落淚。

又過數日,被診出了喜脈。

再厭憎自己,為母親的本能,到底還是佔了上風。懷胎十月,生下了兒子。

太子此時已有了五個兒子,對新出生的子雖然喜,倒也不過分看重。為子取名時,將數個名字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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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手,指了其中一個名字。

辰,和程諧音。

的兒子,元辰!

每次見到那張嘟嘟的小臉,不是不喜。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悲憤。仿佛千斤巨石,的心頭。

患上了心病,整日鬱鬱寡歡。

兩年後,太子登基為帝,國號宣和。被冊封為中宮皇后。剛滿兩周歲的六皇子元辰,也搬進了毓慶宮。

對著二皇子和壽寧公主,還能勉強做戲。對著親生兒子,卻無法出真正的笑容來。母子兩個,一直冷淡疏遠,並不親近。

元辰病了,自有宮人和太醫心照看。善於做戲的鄭皇貴妃,至一日探病兩回。

這個親娘,不去也罷。

燭火的芒在輕紗上投下一片影。

裴皇后閉上雙目睡,面上淚痕未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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