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嗚了一聲,臉上出極委屈的意思,湊到溫姑跟前,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胖乎乎的手也跟著輕輕拍打溫姑的臉頰。
溫姑可不了這樣裝可憐的攻勢,每回被這孩子盯著這麼一看,就再也沒辦法起心腸了,“阿大乖乖的,你蔣三伯伯明日大婚,你父親和阿孃去盧國公府幫忙去了,這個時辰估快回來了,咱們阿大再等等,阿孃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話未說完,果然聽到後頭傳來沁瑤的笑語聲:“阿大。”
阿大聽到這聲音,眼睛一亮,在溫姑臂彎裡一擰子,張開白藕般的胖胳膊,直要往沁瑤懷裡鑽。
沁瑤笑著快走幾步,上前接過阿大,在他胖鼓鼓的臉頰上連親了好幾大口,抱著他一邊往房裡走,一邊問:“阿孃不在家的時候,阿大乖不乖呀?”
阿大笑呵呵的,獻寶似的將手裡的牡丹花舉給沁瑤看。
溫姑在後頭看見,頭疼似的閉了閉眼。早知道王妃這回回來,就該早早替小公子將罪證毀滅跡才行。
果聽沁瑤怒了起來,“這可是你皇舅舅令人從宮裡送來的,阿孃都還沒用來擺牡丹宴,怎麼就被你這小傢伙糟蹋這樣了?!”
啪——輕輕地拍打屁屁的聲音。阿大獻殷勤不,屁上反倒捱了一掌,撇了撇,甚覺委屈。
娘倆正大眼瞪小眼,就聽後頭傳來一疊聲的請安聲,“王爺。”藺效也回來了。
阿大聽到父親回來了,立刻如蒙大赦,又唔哇唔哇地要往藺效懷裡去。
藺效接過阿大,高興地將他舉高,問他道:“好小子,在家裡做什麼呢。”
阿大興極了,咯咯咯直笑,雙不老實地試圖往藺效肩上蹬,藺效素喜潔淨,此時卻混不在意,乾淨的寶藍的袍子立刻被踩了幾個小黑腳印。
沁瑤見了,愈覺悶。
一家三口到了屋裡,藺效將阿大丟到窗下的榻上,榻上的小幾早已撤掉,現如今放了許多阿大的小玩意,阿大剛一被父親放下,便自自覺地爬到正中間盤坐好,拉了一堆玩在跟前玩了起來。
沁瑤從溫姑手裡接過準備給藺效換上的常服,一邊親自給他換裳,一邊道:“能不能跟他蔣三伯伯說一聲,別再尋稀奇古怪的東西給阿大玩了,到了阿大手裡,不出半日準給弄壞,沒得糟蹋東西。”
藺效低頭看著妻子玉蘭花般的臉龐,道:“三郎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人好起來,恨不能掏心掏肺,只要在外頭看著新鮮好玩的,都不得歷時給阿大買來嚐鮮。不過,他眼看要跟鄭家表妹親了,到時候多了人管束,總不至於沒事就來逗咱們阿大玩了。”
一副嫌棄的口吻。
沁瑤忍不住笑了起來,“蔣三哥被你說得像匹需要上嚼頭的野馬似的。”
“他可不就是匹野馬。”藺效不以爲然道。
沁瑤莞爾,阿大最喜歡的便是這位蔣三伯和他瞿家舅舅。前者三不五時便給阿大帶好玩的東西,後者是在阿大面前出了名的有耐心,無論阿大提出什麼無理要求,瞿子譽統統滿足。因而阿大每回見到他蔣三伯和舅舅,都興得哇哇直,不知如何是好。
“可惜嫂子剛有了孕,哥哥每回下衙都得回去陪伴嫂子,嫂子子不適,咱們也不好總去叨擾。”沁瑤看一眼阿大,“這傢伙神頭十足,得好幾個大人陪著他軸轉才行。”
說話間,已然替藺效穿戴妥當,剛要轉,誰知被藺效一把摟住腰肢給攬了回來。
藺效將固在懷中,低頭親一口,道:“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阿大聽到靜,好奇地擡起頭觀察父親和阿孃。
沁瑤不想跟藺效提起在盧國公府遇到德榮婆媳之事,德榮依然是那副客氣疏離的模樣,但馮初月卻難得拋頭面一次。聽說自從生下兒之後,孩子便被德榮抱到邊親自教養,等閒不讓馮初月見上兒一次,夏荻聽說如今又去了嶺南道任督軍,常年不在府。
馮初月沒法子可想,便將主意打到上。
一到盧國公府,便在院門口到打扮得富麗堂皇的馮初月。
一見沁瑤,馮初月便纏住不放,話裡話外都想請到劉冰玉面前說幾句話,給德榮公主施,好讓德榮將兒還給教養。
聽得半晌無語,敢劉冰玉這位皇后什麼事都不必做了,只管日間手下臣的家務事就是了。
當然這些話在心裡想想便罷,不想當著藺效的面提,免得惹他不快,便笑著對阿大努了努道:“想他了唄。”
兩人怕阿大從榻上滾下來,走到榻旁挨著阿大坐下,阿大立刻放棄玩,直奔父親而來。
藺效出一臂攬著阿大,任他胖猴子似的在自己上爬,對沁瑤道:“常嶸跟周小姐的親事訂在下月,恐怕到時候還得請你持一二。”
“這跟我說話這般客氣做什麼。”沁瑤知道藺效跟常嶸母子分非常,嫌他說話客氣,故作不滿道,“常嶸前日跟他阿孃說,周夫人被蠍子害得夫離子散,只剩周小姐一個親人,孤苦伶仃的,等了親,會接了周夫人一道跟他們住。不過,周夫人母這一年來委實算得自食其力,日夜做針線活,一日不曾閒著,知道家財被害得散盡,毫無依傍,唯有一雙手能掙些安立命的錢,便時常做了針線活積攢積蓄,聽說周夫人如今都將攢的錢都添在了周小姐的嫁妝裡了。”
藺效對這些瑣事並無什麼興趣,只嗯了一聲,道:“左右是常嶸自己求娶的周小姐,咱們照著他意思來就行了。”
到了晚間,兩人安寢,阿大扭糖似的纏著沁瑤,怎麼也不肯跟孃睡。
沁瑤哄了阿大睡下,這孩子最大的好便是能吃能睡,只要喝飽了水,夜間甚啼哭吵鬧,因此無論沁瑤還是孃帶起這孩子來,都不算多辛苦。
孩子睡後,兩人不了一番溫存,期間阿大毫不所擾,不管他父親如何欺負他阿孃,都毫無所覺,只管鼓著肚皮睡得噴噴香。
酣暢淋漓之後,藺效將沁瑤溜溜的子摟在懷裡,替將汗溼的鬢髮攏到耳後,“先歇一會,再去沐浴。”
沁瑤嗯了一聲,乖順地依在他懷裡,漸漸平復了息,忽然擡頭定定看著藺效道:“惟謹,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藺效很聽到妻子這般慎重的語氣,道:“你說,我聽著。”
“青雲觀自從被怡妃的人一把火燒了之後,至今仍在修葺,師父暫無去,被師兄強按在宮裡住下,可我每回去宮裡看師父,都覺得他老人家好寂寞,不是獨自在房間裡看書畫符,便是站在院子裡想心事,想來這些年支撐他的信念便是師兄和蕙妃之事,如今塵埃落定,他反倒有些無所適從了。我總覺得,師父不像緣覺方丈那般能世。緣覺回到大寺之後很快就重新整頓寺,四講經,至看不出半點消沉的跡象。雖然我也不知道緣覺方丈是不是真需要如此忙碌,但他總歸有事可做,不像師父——”
越說越覺得酸,聲音也低了下去。
“你是想給道長找些事做?”藺效忙接話道。
沁瑤點頭,“我每次帶了阿大去看師父時,師父都好生高興,拿了符紙給他抓在手裡讓他玩,有時候還會興致地用符逗阿大樂,我在想,要不等阿大大些,便讓阿大跟著師父學些道,一來傍,二來也可讓師父沒那麼寂寞。”
藺效倒不覺得妻子異想天開,只提醒道:“阿大這小子子骨壯,出生到現在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可見這孩子底子比旁的孩子要好,又是個小機靈鬼,要再學了道在,不知會淘氣什麼,咱們到時候可還管教得了?”
沁瑤挑挑秀眉,“有什麼管教不了的,咱們連鬥宿那幾個大魔星都一一收服了,還怕收服不了一個小魔星?”
藺效暗暗好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管教阿大的時候,你可不許攔著。”
沁瑤笑道:“那我管教阿大的時候,你也不許攔著。還有,你別忘了,咱們頭年可是說好了的,等開春,咱們就去江南和嶺南道看看,看看西湖之,秦淮之景,品品蜀道風,除此之外,往南還有閩江,湘粵,往西還有云貴,想來天下之大,各有各的好。而且這一回,咱們還可以帶上師父和阿大,四走走看看,領略領略大好河山,怎麼都比久居一隅來得強。”
藺效一向言出必行,既然承諾了要帶沁瑤他們出門遊歷,自然一早已做了安排,可眼下見沁瑤眸子裡流溢彩,也跟著心旌搖盪,忍不住起了逗弄的意思,湊到妻子耳畔,說了句什麼,隨後,微出點笑意道:“你答應了這件事,我就什麼都依你,”
沁瑤恨得咬了咬藺效的下,翻騎到他上,驕傲地看著他道:“十次夠不夠?”
藺效錯愕了一下,欣然笑了起來,擡臂上的臉頰,滿足地低嘆一聲,“瑤瑤,我何其有幸,這輩子能遇見你。”
沁瑤俯下,輕輕吻上他的脣,喃喃道:“我也是。”
———
全文完
完結了,作者自己也有些捨不得藺效和沁瑤,謝一路相伴,如果有緣,下一篇文咱們再見,麼麼噠
本章留言繼續有紅包。
番外大概一個禮拜以後再發,中間如果顯示更新,那表示是在替換前面的防盜章節。
繼續給新文打個廣告,文案糙了點,但作者基本保證會認真寫文,認真對待筆下的人,如果對我的新文有信心,不妨試著跳跳坑哈
#蘇煙的神格·····掉了。# 她的係統說,要想找回神格,就得實現男主的願望。 於是乎,她開始了漫漫攻略男主之路。 蘇煙糾結,她隻是想要找回自己的神格而已,怎麼還給纏上了? ····瞧著跟前的男人視線不對勁,立刻改了口,是是是,都是為了你,最喜歡你了! 男主滿手是血,步步靠近,喃喃:“你說過,會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 蘇煙輕哄:“好好好,都聽你的,咱先把這血擦擦,彆嚇著旁人??”
韓墨天生無上劍體,卻被至親陷害,遭受九龍鎮鎖之災!十八歲時,他大限將至,卻憑著滿腔悲憤,斬斷枷鎖,覺醒天賦!從此焚天煮海,鎮壓萬界神魔,不過一劍而矣!
身負神農血脈的江魚穿成了《尋仙》一書中,戲份不超過一章的路人炮灰江魚。書中情節:宗門大比中,內門弟子江魚嫉恨女主姬泠雪,對其痛下殺手,被姬泠雪護身靈器反殺,金丹碎裂,大道無望。仙途斷絕,還被逐出內門,發配靈草園。原本的江魚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