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這個貫穿了整個星空萬域歲月的男人。
他是誰,從何而來,當這些謎題一一揭曉之後,帝君的上依然藏著許多未解之謎。
以至於徐寒的這個問題問出之後,鬼谷子在那時一愣。
“那時的帝君,我是說方纔爲帝君的帝君,與現在躺在你腳下的那攤爛泥,谷主覺得是一個人嗎?”
鬼谷子沉眸言道:“你若是還有什麼話想對這些你即將死去的朋友說的話,那就快些,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你廢話。”
鬼谷子說著,一隻手出,龐大的黑氣息在他的手中凝聚,雖然只是一個一尺大小的黑球,但不容置疑的是,一旦這個事被他扔地面,其中裹挾的力量足以將整個世界灰飛煙滅。
徐寒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得說得快一些。否則……”
徐寒擡起了頭看向鬼谷子,雙眸瞇起:“這世上又得多一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冤死鬼了。”
“嗯?”鬼谷子又是一愣,以他的心思竟然在第一時間未有反應過來,徐寒話中所指,還是說這是徐寒瀕臨絕時的胡言語?
不過很快鬼谷子的這些疑,在下一刻便盡數解開。
噗。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場面上響起。
鬼谷子一愣,他聽到了那聲音,而且很輕的到這聲音是從他的上傳來的。
他木然的轉頭尋聲看去,他瞥見了那隻被他舉起,凝聚出黑力量的右手的手腕,皮層破開,一道豆子大小的口浮現,黑的濃水不斷的從他手腕的破損流出。
鬼谷子這時終於意識到,原來徐寒口中的那個冤死鬼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但這樣的事實擺在他面前時,鬼谷子依然難以相信,他搖著頭,另一隻手也在那時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想要以此這手腕的傷口,讓那些不斷流出的濃水就此止住。
很難想象,有那麼一天,號稱無所不能算計的鬼谷子也會有這般掩耳盜鈴的時候,而這也恰恰很好的說明了此刻鬼谷子心頭的慌。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練就了無上的,早就擁有了可以承這天地偉力的資格。”
鬼谷子這樣喃喃自語道,可話還未說完,他出去的另一隻手的手臂上便又有一皮層破開,黑的濃水隨即涌出。
“谷主好好想想我的問題。”徐寒又嘆了口氣,在那時輕聲言道,這時的鬼谷子沒了方纔的輕視,他惶恐的看向徐寒,目急切又期許,似乎是想要從徐寒口中得到些什麼破局之法。
“帝君的強大自然和星空萬域的意志的認可有著不可分的聯繫,但這億萬年的裡,帝君每毀滅一個世界之前,都會在那個世界散佈他即將到來的消息,那時惶恐的生靈們自然便會爲此陷瘋狂,相互廝殺,讓絕與憤怒蔓延到世界的每個角落,而帝君這時纔會真的降臨,毀滅一方世界,又吞噬掉那些生靈死去的怨念,以此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億萬年的以來,毀滅在帝君手中的世界有多,這帝君之力中所包裹的怨念便有多濃烈。”
“帝君能承下這份怨念,是因爲他的宏願本就因此而起,加之信念堅定。撇開對錯不論,在這一點上無論是谷主或是監視者大人恐怕都遠不及他。待到星空萬域調轉了牆頭,將他視爲棄子,帝君心神失守,信念崩塌方纔落到了這般下場。谷主自然是聰明絕頂之輩,但卻只算到了自己這幅軀能夠承下著強大的力量,卻忘了去計算自己的心神能不能承下著洶涌的怨念。”
鬼谷子聽著徐寒這番不急不緩的陳述,臉上的神漸漸變得煞白,顯然以他的心思細細去細想一番其中就裡便大概能夠明白徐寒所言的真假。但即使如此,眼看著數十萬年來的夙願即將實現,卻又轉瞬破滅,這樣的落差饒是鬼谷子也難以自已,他搖著頭,神癲狂的喃喃言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們謀劃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的推演、算計,怎麼可能算這一點……”
徐寒的神悲憫,擡頭看向天穹之外的無垠虛空,嘆道:“天機啊,凡人豈能真的窺視?”
鬼谷子一愣,隨即就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臉蒼白。他慘然一笑,同樣仰頭看向天穹:“哈哈哈!”
他忽的放聲大笑,高聲言道:“說得對啊!我等凡人哪能參這天機,原來說到底我們都是棋子,只有他才能真正執棋……”
“夏蟲語冰、井蛙論天,我們看到的都只是天道一隅,卻以爲得見真理,可笑可笑,可笑啊!”
鬼谷子這樣喃喃自語道,他的在那時開始崩碎,無數黑的濃水從他皮層下涌出,他眸中那張狂又絕的笑意漸漸凝固在了那一剎那,
“谷主!”跟隨鬼谷子趕來的族人們紛紛神悲痛的朝著鬼谷子高呼道。
但這世上事哪有憑著兩聲呼喊便可以解決的?
隨著鬼谷子雙眸之中的芒凝固、空,他周的氣機也在那時漸漸散去,最後徹底消失。
與帝君一般,這位算計天下的不朽境強者,就這樣無聲無息又滿懷悲憤與絕的死去。
在場的諸人面對這樣的場景,雖然明知道鬼谷子與帝君都是他們的敵人,但此刻卻不免生出一兔死狐悲之,一時間場面上陷了靜默。
直到百息的景之後,諸人才漸漸回過了神來。
“結束了嗎?”玄兒眨了眨眼睛這般問道。
大概是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饒是過了許久,諸人依然無法相信,方纔足以毀滅他們乃至整個世界的危機就在這時,以這般虎頭蛇尾的方式化解了。
一旁的葉紅箋同樣有著這樣的疑,沒有回答玄兒的問題,而是直直的看著立在半空中的徐寒,並不確信自己這樣的判斷,畢竟錮在他們上的星還未散去,加之徐寒之前的表現,讓心中的不安即使到了此刻也依然未曾散去半分。
周圍的諸人雖然沒有葉紅箋這般強烈的不安,但也明白此事事態的發展儼然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而是此刻立在空中的徐寒與監視者方纔最有發言權。
“監視者,爲神的覺怎麼樣?”而徐寒似乎也並不打算讓諸人在這樣不明所以的緒中折騰太久,便在那時看向監視者問道。
眸含烈的男人收斂起了漫天的星與周的劍意刀意,然後聳了聳肩膀,笑道:“並沒有什麼特別。”
“是嗎?”徐寒意味不明的應了一句,眼角的餘卻瞥向不遠如帝君一般栽倒在地,正慢慢化爲濃水的鬼谷子的,不斷有黑氣從那中涌出,那是之前這死去的雙方都想要獲取的帝君之力,此刻卻了無主之,瀰漫於這番天地,而過不了多久這些無主的力量便會在冥冥中的意志的驅下飄向天外,融星空萬域。
徐寒的手在那時忽的張開,一道巨大的吸力自他掌心涌出,那些本來無意識的飄在這方天地的帝君之力,在那時卻像是尋到了閘口的洪流一般,開始狂暴的朝著徐寒的掌心涌來。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這覺,哪怕它並不怎樣。畢竟……”
“或許從此以後,星空萬域便再無任何神祇了。”
徐寒這樣的說著,隨著那些黑氣息的涌,他的雙眸漸漸變得漆黑,衫也在那時鼓,一對巨大的黑翅膀猛然從他的背後出,狂霸又冷的氣息翻涌,席捲全場。
“小寒!你要做什麼?我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葉紅箋心頭的不安更甚,在那時不由得高聲喊道。
聞言的徐寒低頭看了葉紅箋一眼,已經雙眸漆黑的臉上忽然涌出了溫之,他輕聲說道:“紅箋,當我曾經只是個乞丐的時候,我以爲吃飽飯便是最重要的事,可是當我努力吃飽了飯,才發現想要一直能夠吃下去,你就得面對更多的麻煩。他們層層疊疊的引著你往裡面走,每一個麻煩的背後都藏著更大的麻煩。”
“當我明白這一切都是一個局的時候,我便想要破開這個局,我以爲破開這個局後,我就能沒事了。”
“可一個局以外卻還藏著更大的一個局……”
“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們都沒事了,我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我們想做的事,不好嗎?”徐寒的話被葉紅箋打斷,孩漂亮的臉蛋上淚水縱橫,語氣中也帶著哭腔。
“可那都是假的啊。”徐寒平靜的迴應道:“我們不過是從一個牢籠中走到了另一個牢籠,雖然他看上去比上一個漂亮、華麗,但牢籠始終是牢籠,我騙不了我自己。”
徐寒說完這話,他周的氣勢滌盪,那漫天的帝君之力在這時已經被他盡數吞沒,強悍無匹的力量盪漾開來,天地乃至整個萬域星空都似乎在那時爲之抖。
眼看著徐寒就要飛而出,葉紅箋淚流滿面,顧不得其他在那時又高聲言道:“就當是爲了我們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去,不要去!”
這話出口,徐寒的子猛然一頓,他低下了頭,看向了葉紅箋微微隆起的腹部,子有些抖。
“是……那個時候?”徐寒問道。
葉紅箋見他此狀,暗以爲已經說了對方,趕忙點頭:“嗯!他還活著,我能覺到,他與我一道活了過來,所以……”
“真好。”但這一次,葉紅箋的話卻被徐寒所打斷,那個年的角勾起了笑意,低下的頭再次揚起。
葉紅箋看出了徐寒此刻的決意,臉上的神近乎奔潰,不甘又不解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
徐寒的目深邃,他響起了很久之前有人曾說過的話,他喃喃自語道。
“因爲,我想給他一個漂漂亮亮的世界,一個……”
“他看上第一眼,便喜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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