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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章:再來一頭豬

唐朝小人最新章節

見劉屠戶痛快,秦遊倒也不客氣,連忙照單選了各脯,劉屠戶吩咐了夥計,直接挑選了,先送去酒樓。

這讓秦遊鬆了口氣,不過他總覺得事不太對勁,在寫欠條的時候尤為謹慎,生怕留有什麼陷阱,落了口實。

那劉屠戶痛快地拿了欠條,秦遊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問:「劉大哥,我在你這裡已賒欠了不銀子,你不會見怪吧。」

劉屠戶倒是爽快的道:「不見怪,其實還不還都無妨,反正這帳是要轉給周老爺的。」

周老爺……

遊這下是明白事是真的不對勁了,他旁敲側擊,才知道那個周小姐的爹已在這裡許諾過許多人,但凡如春酒樓來賒欠,一概立了欠條,都可轉賬給他,從而兌換真金白銀。

遊心裡想著事,心不在焉地跟劉屠戶告辭離開。

劉屠戶看著秦遊的背影,臉上的堆笑不見了,橫擺起來,啐了一口,滿是鄙夷的道:「吃飯的東西,秦家出了這麼個獃子,丟人現眼………」

周家請了人去給秦遊做,此後周老爺又幫秦遊擺平賬務,這左鄰右舍,便是豬也曉得,必定是秦遊打算要迎娶那周小姐了,多半還是贅,自然讓人鄙視。

劉屠戶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傳了秦遊的耳裡。

軀微微一頓,然後又重新折返回來。

劉屠戶隻得重新笑臉相迎:「秦公子,不知還有什麼事?」

「噢,是這樣的。」秦遊很真誠地看著他道:「我方纔想了想,突然覺得酒樓裡的食材還不夠用。」

遊頓了頓,繼續道:「那就再添一頭豬,三隻,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鵝,也來幾隻,明日給我送到酒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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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屠戶奇怪地看著這個底氣十足的傢夥,有些愣了。

這傢夥,還真是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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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要了許多食材,可是秦遊依舊很憂傷。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酒樓,腦袋裡還想著劉屠夫說的話。

先是將自家的兒半賣半送自己,一計不,又生一計,這裡頭若是沒有謀,那才見鬼了。

遊從來不覺得自己已經可到會讓那個周老爺非要塞給自己一個兒,死乞白賴地默默為自己付出,隻等自己迴心轉意做他的便宜婿。雖然他自覺得自己確實不錯,可也不至於如此的驚天地,即便自己是潘安,那周老爺終究還是個大男人,不是?

那麼,可能就隻有一個了。

莫非……是想謀奪自己這個酒樓?

嗯……有可能,可為何他要謀奪這個酒樓呢,周家也是開酒樓的,同行是冤家沒有錯,可現在如春酒樓生意一落千丈,按理來說,不可能對周家有什麼威脅,周家若是想擴大經營,城這樣大,總有鋪子能盤下來。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本爺的頭上!」秦遊生氣了。

著心裡的憤怒,回到了酒樓,秦壽正在仔細地著桌椅,瞧他的樣子,倒是頗為認真。

遊嘗試著習慣唐人所喝的煮茶,喝了一口,忍著那乾的味道,將秦壽喊來,道:「先別忙著打理,來,我問你,咱們這酒樓可有什麼特別之?」

「特別……」秦壽麵帶疑,老半天才道:「整個城,大大小小的酒樓有數百上千,隻有我們酒樓生意最,算不算特別?」

遊頓時覺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不住道:「我說的是好的,不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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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撓頭搔耳,好不容易纔諂笑道:「最特別的就是有一個滿腹經綸,英俊瀟灑,又善待夥計,會按時發工錢的小東家了,這算不算?」

遊老臉一紅,道:「你若是再提工錢,我便和你翻臉。」

秦壽便哭喪著臉道:「堂弟,我誇你呢,你怎能這樣不識好人心。噢,我想起來了。」秦壽突然神一振,接著道:「二叔在的時候,經常跟我說一件事,就是先皇帝還在的時候,有個皇子恰好途徑此店,吃了二叔親手做的一道如意羹,連聲好,他還親自提了字,是給二叔的,『廚藝無雙』,二叔心花怒放,連忙人裝裱,製了匾額,懸掛在咱們酒樓外頭,那時候堂弟還小來著,隻曉得埋頭讀書進學,所以不曉得此事……」

遊不由瞇起了眼睛,似乎有點眉目了,姓周的又是嫁,又是把酒樓所有的帳算到他的名下,必定是打酒樓的主意,而他打酒樓的主意,或許就是和這皇子提的字有關。

遊來了神,想不到自家酒樓還有這樣的輝歷史,忙道:「那麼匾額呢?」

秦壽道:「在後院雜房呢。」

遊二話不說,連忙撲向雜房,雜房裡果然躺著這麼個東西,這幅字很是考究地在一方匾額上,匾額的製作也很良,上書『廚藝無雙』四字,下麵還有題跋,是小字:「顯慶元年,圍獵邙山,幸臨春樓,嘗此佳肴……」

這意思無非是說,在顯慶元年的時候,這位皇子前去邙山遊獵,回到,途徑如春酒樓,在此品嘗了秦遊他爹的佳肴後,很是高興,因而在此題詞。

遊的眼睛頓時亮了,他看到了最後那『代王弘』的落筆。忍不住嘆:「代王李弘是麼?他真是慧眼識珠,果然是天潢貴胄,皇帝老子的兒子就是不一樣,我一看他的字便能以小見大、管中窺豹,曉得他既是識貨之人,又有一副好心腸,哈哈……這樣的人,我雖不曾見過,可是心甚嚮往,哈哈哈……要發財了,堂哥,堂哥,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它掛起來?咱們吃香喝辣,還要多虧這位代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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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秦遊突然生出些許疑竇,某種程度,一位殿下的題字確實比酒樓還珍貴,難怪周家垂涎,可是爹當初將此字掛得好好的,為何又突然把它撤下來呢,這不合常理呀。

「堂哥,爹為何要把匾額撤下?」

秦壽道:「堂弟莫非不知這代王弘後來還做了皇太子?」

皇太子……

遊激了,皇子雖然珍貴,可是在這皇子多如狗的時代,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可是皇太子畢竟隻有一個,這樣的題字豈不是更加水漲船高了?

這下便是躺著吃一輩子也不問題了。

遊激得心兒都要蹦出來了,聲音略顯抖地道:「啊……這是理所當然,這位代王殿下,一看就是很賢明,從他的字裡行間,我看到了他的穩重,看到了他的舉重若輕,他定是個懷瑾握瑜的皇子,這樣的人做了太子,真是我們的福氣。」

「可是……後來他隨帝後出行,猝死於合璧宮綺雲殿了。」

「死了?真是可惜。」秦遊幾乎要捶跌足,為這位可憐的太子殿下扼腕,可是心裡卻是大喜,死得好啊,死了就太妙了,若是還活著,他隔三差五給人題個詞,怎麼顯出這幅字的珍貴?你看那梵高,若是活一百歲,每天作畫一幅,他流傳在世的作品還能值幾個錢?咳咳……皇太子殿下死得其所,必定名垂千古!

秦壽又難以啟齒地繼續道:「太子殿下死後,坊間多有傳聞他是為當今皇上所殺的。」

「啊……你說什麼?當今皇上?」

「就是當今『聖神皇帝』天子。」

聖神天子,就是武則天,一下子,以秦遊的玲瓏心思,全明白了,李弘是太子,他若是不死,武則天怎麼能做皇呢?而現如今,這個聖神皇帝已經登基,改為了武周朝,這就相當於,在李世民的時候,自己家裡有一幅隋煬帝楊廣的墨寶,自己若是掛出去,這是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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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的臉都黑了,更何況這位皇太子,據聞可能是死在當今皇手裡,秦覺自己的眼睛都要潤了,他不得不把臉仰起四十五度角,不讓眼裡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落下。

看著堂弟要哭了,秦壽不住道:「莫非堂弟在追思太子殿下?說起來,他確實可憐的。」

「哼!胡說什麼。」秦遊義正言辭的道:「我們秦家乃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豈會追思什麼七八糟的偽太子?我們是開啟門來做買賣,誰有閑心追思那些權貴!」

「那這匾額還掛不掛?」

空歡喜一場,秦覺自己心裡空落落的,隻是他心裡還有一個疑問,既然隻是一個『前朝』太子的題字,那周家為何想要謀奪?難道,他們的目的不是這幅字畫?

「不掛,做生意靠自己,豈可仰仗別人!秦家祖宗八代都是靠安分守己持家興業,從沒想過攀龍附,你看我像那種拿著人家的金字招牌四招搖的人麼?我視功名利祿如浮雲一樣,勤勞致富纔是我的品質。」

秦壽深深地看了秦遊一眼,很認真地道:「以前不像,現在……咳咳……說不清。」

遊索當作沒有聽見,背著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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