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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定鼎天下(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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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這圖冊,武則天的眼眸亮起來,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那一雙渾濁的老眸,竟也開始閃閃生輝。

一張圖,就是一個天下,而站在這圖麵前,又宛如一個君王。

武則天徐徐道:「征渤海,從前不容易,可是現在卻不難,自修通了運河,誅滅渤海偽王不過是時間問題,不過要大乾戈,首先得要做好準備,所謂兵馬未糧草先行,在這段時間,一方麵要聯絡突厥,另一方麵,則是要聯絡百濟,可以許諾一些好,而後三麵出擊,渤海部,各部林立,並沒有你想的那樣鐵板一塊,隻要聲勢造足了,各族之間就不免要相互猜忌,因而,先要以勢人,等的差不多了,他們自己了陣腳,就算他們自己不,大軍一到,他們也就了案板上的魚,隻有任人宰割的份。皇帝理應下詔,先言渤海偽王的罪過,再宣稱發兵五十萬,把這聲勢造起來即可,小小渤海,以神策軍的實力,隻需調遣一支偏師就可以了。」

瞇著眼,乾癟的,自信滿滿的道:「其實……渤海不過是疥癬之患,朕……」說到朕的時候,有些怪怪的,眼眸瞥了秦遊一眼,見秦遊不以為意的模樣,這才繼續道:「朕以為,這渤海一戰,必須銳中的銳,力求一戰而勝,而且要打的漂亮,皇帝,你該出神策軍,用神策軍的銳,像一柄神刃,一擊致命。這樣做,不是針對渤海國,而是要給那些突厥人、契丹人、百濟人看,因為解決了渤海國,以皇帝的雄心。就理應讓征服大漠諸部了,大漠之上,強者為尊,你固然是那突厥汗的婿,固然利用茶葉貿易使大漠難以擺掉神策府,可是這還不夠,你要證明,你比他們更強,而且是強大的多,讓他們見識到這一點之後。接著便可召大漠諸部首領至來,讓接冊封,不來的,則率諸部進行彈,肯來的,既要給予他們一些好,同時,大可以徵兆諸部的壯丁,以什麼名義呢?就以雇傭軍馬的名義吧。反正皇帝有錢,大漠人好勇鬥狠,缺的是武,還有一個真真意義的首領。他們太清苦了,那麼不妨就以會盟的名義,徵召所有的壯丁,規定他們的壯丁。到了年紀,就要到你的衛州區集訓練,練時。讓他們學會話,將各部打散,建大漠營,隻要他們有好吃好喝,自然還是肯效命的,皇帝,這些人將來可以派去南方,可以為皇帝征服暹羅甚至是波斯的敵人,他們背井離鄉,即便有人想要反叛,也本沒有基礎,況且將他們混編一起,各族之間,也有一些矛盾,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給養,完全要仰仗皇帝供應,這是以夷製夷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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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既然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就必須要明白,一個小國,想要將其兼併並不難,不過是數萬軍馬,一年之功罷了。其中最難的,是應對接下來無窮無盡的反叛,這種反叛,是最耗費人力力,所以必須要懂得以夷製夷之道,徵兆大漠的人,駐紮在暹羅,徵兆暹羅的人,駐紮新羅,用波斯的壯丁,遷徙至倭國,這些雇傭的軍馬,在本地毫無基,地位往往比當地土人高一些,他們雖為皇帝所用,為皇帝賣命,可是他們到了陌生的地方,四麵都是土人,自然而然會抱團一起,希皇帝能夠作為的依靠;而當地的土人,亦要搜羅他們的人才,利用他們鞏固地方,給予他們一些好,所征服之地,要維持三力量,其一,是漢人商賈、漢人軍馬,漢人派駐的都督;其二,便是外藩軍馬;其三,即為本地吏,這三者缺一不可,用本地的吏治其民,再用外藩的軍馬來威脅本地吏,用漢軍進行監視,總督則進行裁決,總督在外藩固然是一言九鼎,可是在本地卻無基,依然還需要隨時依靠來維持其統治,這樣做……至暫時是最穩固的。」

遊隻是在旁聽,而武則天則是絮絮叨叨的說,彷彿不知疲倦一樣:「皇帝哪裡是什麼真命天子,正是因為有人相信自己的道統,最後往往國破家亡;皇帝,你知道什麼樣的天子最穩固嗎?」

遊皺眉:「請上皇明示。」

武則天笑了:「最穩固的天子,是一個別人需要的人。假若武人需要一個天子,使他們流流汗,得以建功立業,那麼他們就會對這個天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為這個天子效命,萬死莫贖;假若商賈們需要這個天子,為他們開拓更多的市場,若是他們能夠得到滿足,他們便每日頌揚,心懷忠義;若是農夫和匠人們需要這個天子,因為這個天子能夠給他們帶來安穩,他們便會時常念著吾皇萬歲,那太宗皇帝曾說過,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是朕還有一句話想說,水無常形,這民心,即是水,今日支援你的人,明日就可能反對你;你明白了這個道理,便該知道,想要穩穩噹噹的坐在那龍榻上,就要使自己為所有人都希的人,也必須做到,這個天下缺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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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足足到了夜深,方纔從紫薇宮離開,他和武則天還有許多事要談,隻是太晚太晚了,當他從紫薇宮出來的時候,上婉兒已在此等候,朝秦遊行了個禮,月之下,出嫣然笑容。

遊也不笑了,一把牽住的手:「你看,這大明宮的後苑何等富麗堂皇,陪朕走走吧。」上婉兒的手心暖暖的,這暖意傳遞到秦遊的心裡,秦遊突然有了一種滿足

二人的影子在月下越拉越長,數十個衛不敢過份靠近,隻好遠遠的跟著。

「陛下和上皇說了什麼?」

「啊?婉兒以為呢?」

「陛下一定……哈……」婉兒爽朗的笑了:「還是不說了,我們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的謀算計,花前月下,難道還要繼續說嘛?陛下,婉兒累了……」

遊微微勾起,笑了:「那麼。不妨去前麵的亭子裡歇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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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歲的秋冬。

戰報已經從倭國傳來。

魏軍已經進了倭國,與倭人的戰爭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倭國多山,是以在遠征之前,五軍營總部和水師就已經製定了做好五年征服的準備。

倭國銀礦充足,因此對倭的戰爭在征服了暹羅、百濟、渤海之後,那些的商賈們便一個個開始囂起來,報紙裡幾乎每日都是倭人劫掠海船的版麵,議事堂也是鬧得沸沸揚揚,於是最後通牒之下,倭人嚴詞拒絕之後。一場遠征也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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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到,隻是三月,捷報就已傳來,某種程度來說,當魏軍的舟船抵達倭國海岸的時候,倭人們就已經徹底沒了抵抗的意誌。

三萬五軍營和五萬番軍營迅速的佔據了倭國。

征服所帶來的,是數不清的市場和無數幾乎廉價到不值一錢的各種礦產,此時天下各,已遍佈了作坊。各種水利和運河以及道路的修建將劍南、隴西、渤海、百濟、大漠、關中、關東、江南相連,那無數的水道和道路上,無數的舟車絡繹不絕。

新鮮的事總是不斷的出現,甚至有時候連秦遊都猝不及防。作為天子,他顯得有些過份地魯,他上甚有太多所謂禮數的痕跡,不過這似乎不是秦遊所擔心的問題。他幾乎可以預想到,後世的史書,大抵會用豁達之類的詞掩蓋過去。

隻是這時候。噩耗傳來,在東林養病的武則天終於駕崩。

遊趕到時,武則天已經奄奄一息,實在太老了,甚至連眼睛都已經沒有氣力睜開,太平公主和上婉兒已是憂心忡忡的在榻前伺候,秦遊走過去,武則天似乎聽到了靜,終究還是儘力張開了眼皮子,那一雙眼睛隙之後的眼眸落在秦上,站在榻前的這個男人,依舊年輕且力充沛,比之從前富態了一些,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雄姿,這個男人徐徐走到了榻前,武則天出了手,男人連忙輕輕將乾瘦的手握住。

武則天幽幽嘆了口氣:「皇帝,要小心,要小心……」

「小心什麼……」秦遊抿著,顯得很有耐心,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威嚴。

武則天咳嗽,而後氣若遊的道:「要小心任何人,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值得信任,不要信那些你認為忠心的臣子,不要相信那些曾隨你海中爬出來的將軍,甚至,不要相信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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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武則天嘆口氣:「哈……朕……朕又糊塗了,又糊塗了,朕總將你當做了自己,嗬……時候不多了,朕隻有一句話要代,朕不要風大葬,什麼都不要,一切從簡,朕這輩子,和你一樣,這一生有太多太多彩之,至於是非功過,自有後人去評說,你也不必立什麼謚號,不要大張旗鼓,更不要讓人去寫什麼文章……」說到這裡,武則天笑了:「因為在朕看來,或許皇帝不會相信,這個世上,最合朕心意的文章,是……是……討武檄文,這討武檄文不正是朕的平生寫照嗎?這篇文章,料來你是記得的吧,你背……背誦朕聽,朕有些地方,竟是忘了。」

遊微微一愣,卻還是道:「偽臨朝武氏者,非和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侍……」

「不錯,不錯,說的很好,朕曾充太宗下陳,更侍,那時候,朕隻是個小小的才人,嗬……嗬嗬,你看,當初誰會想到,就是這麼個小小才人,連太宗皇帝都看不上眼的一個子,會有今時今日,別人罵我的地方,卻渾然忘了,對於朕來說,卻是天大的讚賞,你看那些仗著恩蔭而做的人,有幾人的富貴不是靠著祖上呢,皇帝,若是有一日,別人罵你是廚子,卻殊不知,你這廚子,比之多所謂的聖君要強百倍千倍,你繼續念……唸吧。」

遊看著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連忙道:「洎乎晚節,穢春宮。潛先帝之私,圖後房之嬖。門見嫉……」

唸到此,秦遊已經長而起,因為此時的武則天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

邊的太平公主、上婉兒失聲痛哭起來,鐘鼓聲響起,宮中開始有條不紊的料理後事,而秦遊孑一人,孤零零的走出了寢殿,外頭的日頭很大,他抬眸,看著天上那如火爐一般的烈後的哭聲他充耳不聞,他邁開,徐徐前行,所過之,兩側的衛站的筆直。

他沒有去看任何人,眼睛永遠都是直視著前方,漸漸的,他加快腳步,朝著太的方向。

沿途匆匆隨著鐘鼓聲匆匆趕去寢殿裡治喪的宦見了他迎麵而來,紛紛拜倒在道旁,秦遊沒有看他們一眼,直到走出了後苑,他方纔朝一個武士揮了揮手,武士上前:「陛下。」

遊笑了笑道:「召唐王李顯回治喪,還有……嗯,給朕取棒冰來,朕了。」說到這兒的時候,秦遊居然覺得好笑的。

他這時候居然心裡沒有太多的悲痛,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覺。

無論如何,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代來臨了,既然歷史已經改變,那麼秦遊的選擇隻能是,將這歷史改變到朝自己、朝自己的家人,朝自己的種族有利的方向去。

就好像他選擇了寬恕,寬恕了許多人,那麼對於武則天的警句,他選擇充耳不聞,而是選擇去儘力相信別人,哪怕多一點點的信任也好:「還有,請丞相王據、大都督方靜、鄭國公上晨諸人宮,朕想喝酒了。」

他吩咐完之後,覺得一輕如燕,徐徐朝著甬道的盡頭走去,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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