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梁子翁的弟子功力盡失,渾無力,眼見同伴死於這個絕的掌下,已是嚇得如篩糠,見錢青健盤問,不敢有毫瞞,代了一個仔細。
原來,此時梁子翁尚未離開中都,他和靈智上人、歐克、沙通天、彭連虎等人,都是要追隨在趙王完洪烈邊的。
雖然完洪烈也要南下,卻因公事遲滯了數天,梁子翁心急追查喝寶者的下落,就提前派出十幾名弟子來探查,每條南下的路上都有分派,番搜尋,往返聯絡。
錢青健問明白之後,就去找了一個被卓千悅點倒的金兵,了頭盔和皮甲穿在了上,回頭看時,剛剛審問過的梁老怪的弟子又已被卓千悅殺了。
卓千悅知道錢青健穿金兵號的意思,也不多問,與他一同到了鎮上,尋了筆墨畫圖寫信。
錢青健見卓千悅寫信也不迴避他,那信的容極其簡明,隻寫著“五月十五,姑蘇參合莊聚齊。”他心想,這卓千悅果然跟姑蘇慕容不開關係,隻是既然不多說,自己也不好多問。
卓千悅將書信和南伏牛派的地圖給了錢青健,隻說了句:“一路順風。”再無之前的笑臉。
錢青健覺得,大概是認為,給予一個郵差的笑臉已經夠多了。
“一路順風”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別在這裡耽擱了,趕走。
所以錢青健隻好趕走。騎上黃馬,一溜煙地馳出了鎮子。
錢青健的心很矛盾。他既希能夠常伴卓千悅的邊,又對卓千悅頗有畏懼,同時他又對卓千悅的練功方式有些厭惡。
留在絕世的邊,哪怕隻是說話聊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見到如此,還能把持剋製的,隻怕當世隻有郭靖才能做到。
然而錢青健更加畏懼。他甚至有些慶幸和後怕,最初在路上追及卓千悅的時候,如果他不知道卓千悅的高深莫測,如果他如同改過之前一般見起意,那麼他多半也會去抓那人的,然後絕對難逃被吸乾力再被殺死的命運。
此時他已經能夠確定,卓千悅不會看上他這個“俠”,癩蛤蟆也不用去想天鵝了,但是他難免要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他的武功變強了,如果卓千悅願意做他的妻子,那麼他能否接一個常常“懷坦”的人?答案似乎是不易接。
一邊策馬南行,錢青健一邊想著卓千悅的事。
在發現了卓千悅北冥神功的同時,他也判斷出的力並不深厚,想來算上梁子翁的這兩名徒弟,總共也沒吸過幾個人的力。
據記憶,他知道,在修習北冥神功之前,是不能修煉其他種類的功的。
由此看來,卓千悅出道未久。同時也可以想見,在出道前,隻是遍閱了天下武功的典籍,卻不能修煉某種力。
但是的未來發展卻是非常恐怖的,如果說男人練了殘本北冥神功,一生之中尚且需要各種機緣巧合才能吸到足夠的力,那麼卓千悅這個人想要吸取力,簡直是容易了百倍。
這世上好之徒多如過江之鯽,隻需敞開懷抱,就可以吸取無數人的力,這條件可比百年前的段譽充分多了。一旦的力達到了段譽虛竹那種等級,這天下還有誰能夠跟一爭高下?
什麼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是浮雲。隻用南帝一燈做比較就知道了,那是使用一指為黃蓉療傷都要喪失功力好幾年的水平,如何跟六脈劍氣縱橫的段譽相比?
錢青健想到了黃蓉療傷的時候,他就真的看見了黃蓉。
不遠的大路正中,黃蓉剛剛把一個婆的耳朵割了下來,那婆的聲有如被殺的母豬一樣淒厲。郭靖正站在旁邊拍手傻笑。
記憶裡有這一段——起因是黃蓉和郭靖看見前麵的乘轎者和騎驢者胖,礙了黃蓉的眼,於是兩人雙馬從後麵追上,嚇跑了轎夫,摔著了婆——這就是典型的尋釁滋事。哪怕是以了丘機的氣為由,也太過無理,人家胖子夫婦招誰惹誰了?
此時黃蓉割了婆的耳朵還不算完,又拿刀在婆的鼻子上比劃,威脅婆和丈夫去抬轎子,反倒讓那兩名轎夫和一名丫環坐進轎子裡,可說是欺負人加惡作劇到了極點。
郭靖不僅不加阻止,反倒在一旁迭口稱贊:“抬的好!”正稱贊間,聽得北麵馬蹄得得,轉頭看來,見是一名金兵,登時怒從心頭起,“蓉兒,你且玩耍,待我殺了這名金兵再來陪你。”
郭靖的父親郭嘯天,是被完洪烈與段天德手下的金兵殺害的,郭靖此生第一仇人段天德,第二仇人完洪烈,第三仇人就是整個金國的士兵。此時他看見匹馬單騎的金兵,自然要殺了替父報仇。
說過這句話後,郭靖就施展出金雁功,迎著來人馬頭縱而起,半空中已經使出一招“壯士斷腕”,這是朱聰傳授給他的分筋錯骨手中的一招,打算先把這金兵的一條胳膊卸了臼,順手將他扯下馬來。
眼見郭靖一上來就用狠招,錢青健然大怒。這若是黃蓉和江南六怪如此做派,倒也正常,可是郭靖怎麼也會如此?他倒是沒想到郭靖與金兵有仇這一關節。隨手應以一招“揩磨塵垢”,兩人雙臂相,嘭的一聲,將郭靖連臂帶人拍得向後落了回去,落地之後尚且不能站穩,蹬蹬蹬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郭靖心頭大震,這什麼金兵,怎麼這麼厲害?覺跟梁子翁都差不多了,這種高手能做一名普通金兵嗎?
錢青健的這招“揩磨塵垢”,本是全真掌法中應付下盤攻擊的招法。此時錢青健人在馬上,而郭靖是從下方飛縱而來,所以正好用的上。
雖然他比郭靖練了兩年全真功,但是他喝的寶卻比郭靖多了一倍,更加上他喝之後立即打坐行功,獲得的力遠超郭靖。所以說,他此時的力已然比郭靖稍高,又借著馬背生力,擊落空中無借力的郭靖不在話下。
稍遠黃蓉原本笑著觀戰,見到郭靖被金兵一掌輕鬆掃落,也是發出了一聲驚呼,立即向這邊奔了過來。
錢青健單手在馬鞍正中一撐,跳下馬來,怒道:“郭靖你瘋了嗎?不認識你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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