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漢昇力氣很大，就算只用一隻手沈楚也掙不了，就在兩人拉鋸的時候，懷裡的小小魚兒似乎到了“媽媽”的緒。

尤其沈楚眼淚都委屈的涌出來了，陳子衿不再猶豫，用那剛剛長出不久的小牙，“狠狠”一口咬在陳漢昇的臉上。

“嘶······”

陳漢昇倒吸一口涼氣，他還真有一點疼痛了，也不知道八個多月的寶寶，咬人居然這麼大力氣。

不過這是自己的親閨，就算被咬的齜牙咧，陳漢昇還不敢彈，生怕自己一甩頭，閨的兩顆小牙被磕到。

沈楚看到這一幕，也不再和陳漢昇撕扯了，連忙拍著寶寶的後背，哄著小小魚兒鬆口。

“喔~”

陳子衿鬆口以後，在陳漢昇臉上留下一灘黏糊糊的口水，還有兩個很清晰的小牙印，關鍵好像都不知道剛纔做了什麼，一臉無辜的盯著爸爸。

陳漢昇也沒有著急察看自己的“傷勢”，他先撥開閨的小下，確定那兩顆小牙完好無損以後，這才放下心。

這可是親生的，哪怕臉上被咬出，陳漢昇第一反應也是檢查閨的牙。

“你可以的啊。”

陳漢昇了臉上的口水，扭頭對沈楚說道：“把我閨都策反了。”

沈楚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不過因爲陳子衿的參與，陳漢昇也不再強行親近了，沈楚出手掌拍了拍，在陳漢昇懷裡的小小魚兒，立刻探著子就要過去。

陳漢昇沒有阻攔，把閨送到沈楚的懷裡，“母倆”都帶著一頂漁夫帽，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順眼。

很快，電梯最後“叮”的一聲響，已經到一樓了。

當金屬門緩緩打開的時候，站在前面的沈楚突然轉過頭，小小聲的問道：“如果剛纔在電梯裡的是蕭容魚，你也會那樣欺負嗎？”

“我······”

陳漢昇沒想到沈楚會有此一問，頓時噎了一下。

不過沈楚並沒有想要一個答案，問完了以後，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平靜的抱著陳子衿出去了。

可是陳漢昇心裡很不好，因爲在解決修羅場的過程中，他更多考慮的是小魚兒那邊的緒，對於沈楚這邊，大概因爲長久以來的溫順和憨，似乎早就篤定不會吵鬧一樣。

事實上，但凡沈楚心狠一點，堅持不給陳子衿餵，“修羅場”哪裡能像現在這樣快要進尾聲。

······

六月初的建鄴，太還沒有那麼熾熱，景還是很不錯的。

樹木葳蕤，鮮花盛開，蔥翠古藤纏繞著木架，碧綠苔蘚攀附著石頭，池塘水面上時不時閃過一條耀人眼睛的波，偶爾從指尖溜過的楊柳風，都能深切到初夏矜持的熱。

陳漢昇和沈楚都掩藏的很好，沒人知道在電梯裡發生了什麼，所以大家看起來心都很好，小小魚兒更是興，出小胖手想抓住眼前的蜻蜓和蝴蝶，唬得呂玉清小心的護在邊，生怕寶寶從沈楚懷裡掉下去。

隨著散步的進行，人羣逐漸分兩個圈子，都簇擁在呂玉清和沈楚邊，逗弄著漂亮的陳子衿。

男以老蕭和老陳爲中心，談著家國大事和社會日常，不過在一涼亭裡，兩個圈子又自覺的匯合。

“哥，你快看。”

陳嵐已經忘記和哥哥吵過架，踮起腳尖指著水池裡的蓮花：“這就是果3的主題。”

大家似乎都知道果3主題暗示著什麼，紛紛站起來觀看了一會。

“冬兒姐姐。”

小阿寧突然問道：“現在夏天來了嗎？”

“來了吧。”

冬兒想了想說道：“你看小陳哥哥和梓博哥哥都穿了短袖。”

“可是，兩個伯伯都穿著長袖襯衫啊。”

阿寧看向陳兆軍和蕭宏偉，認真的反問道。

“額······”

冬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老陳和老蕭因爲都是制幹部，穿著向來都很穩重，而且他們還是長輩，自然不會像陳漢昇這樣自由肆意。

“不要看別人穿什麼。”

陳漢昇走過去，著小阿寧的腦袋說道：“看看你現在穿了什麼。”

沈寧寧低頭看了看，自己是一白連，還有一雙乾淨的小皮鞋，這些都是沈楚打扮的。

“阿哥，我穿著子。”

沈寧寧睜著大眼睛說道。

“對啊。”

陳漢昇吹了聲口哨：“那就說明夏天已經來了，因爲阿寧你就是夏天。”

“哦~”

阿寧乖巧的點點頭，似懂非懂。

“小陳。”

王梓博悄悄的問道：“以咱倆現在的條件，要不要把阿寧母親接來建鄴······”

王梓博是好心建議，雖然這裡每個人都很疼阿寧，不過還是會想念媽媽，畫冊上也塗滿了對母親的回憶。

所以，王梓博就想著把沈寧寧母親接過來，不過多養一個人而已。

“······算了吧。”

陳漢昇盤算一陣子，還是沒同意：“阿寧母親有了新家庭，人家未必會過來，再說了，萬一真的拖家帶口的過來了，對阿寧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就這樣僵著嗎？”

王梓博問道。

“僵著也好的。”

陳漢昇微微頷首：“我偶爾也讓馮貴打聽一下消息，據說阿寧母親過的還不錯，以後這種事你就不要提了，免得被小丫頭聽到，影響現在的生活。”

“昂！”

王梓博在這些事上，他非常相信發小的眼，既然陳漢昇判斷可能影響阿寧現在的生活，那就真的會影響。

衆人話題又轉到了對於初夏的印象上，其實六月是個很有意思的季節，7號到9號是全國高考時間，高考後以後的假期是學生時代最輕鬆的一段時。

這兩個月會發生很多事，有些暗會被表白，也有很多懵懂的青春，因爲異地大學而夭折·····

一個個彩的故事在晶瑩珠裡若若現，一個個人的節在蛙聲蟬噪裡羽翼滿。

“突突突······”

突然，公園外面一陣噪聲吸引了注意力，原來是一輛正在作業的挖掘機。

大人們都習以爲常，反而覺得這裡會有灰塵，準備去別的地方散步。

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小朋友對這玩意特別興趣，八個半月的陳子衿更是第一次見到挖掘機，注意力非常集中，盯著上下飛舞的剷鬥。

沈楚剛邁一下腳步，陳子衿就劇烈的扭著小子，哭鬧著不願意走。

“這有什麼好看的啊。”

大家都啞然失笑，不過沈楚爲了滿足寶寶的心思，特意多等了一會，可是想離開的時候，陳子衿依然不依不饒的拒絕。

這一下，就連疼外孫的呂玉清都假裝生氣了，拍了拍小小魚兒的屁，嚴肅的說道：“夠了啊，陳子衿，不聽話的寶寶要被打屁的。”

“哇~”

小小魚兒馬上哭了起來，一顆顆淚珠瞬間填滿眼眶，陳漢昇心疼閨，走過去打個圓場：“那就再多看幾分鐘吧，反正週日也沒事做。”

陳漢昇一邊勸，一邊對沈楚說道：“我來抱，你休息一會。”

現在的寶寶加服都有十來斤了，陳漢昇也是心疼沈楚。

沈楚看了一眼陳漢昇，不過沒有拒絕，默默把寶寶遞了過去。

在爸爸厚實的膛裡，小小魚兒因爲被抱的更高，看得也更加神了，只是依然不願意離開。

“要不······你們去散步，我在這裡陪著寶寶？”

陳漢昇請示著陳子衿的爺爺、外公和外婆。

三個老人都沒同意，呂玉清還教育道：“你可不能太慣著陳子衿，免得養了不好的習慣。”

“啥不好的習慣？公主病嗎？”

陳漢昇笑了笑：“我閨纔不會有這病，長大後又漂亮又有錢，那就是真公主。”

呂玉清：······

不僅如此，陳漢昇還帶著陳子衿走到挖掘機前面，對著作工人喊道：“師傅，你能不能去買瓶水啊，我想帶著閨上去坐一坐，對這玩意非常好奇。”

“小陳向來都是這麼大膽的。”

王梓博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很佩服死黨的勇氣，如果這要換自己，就算再疼兒也不會這樣開口的。

兩個作工也覺得稀奇，不過陳漢昇高高大大的，短袖和短都是看不懂的英文牌子，臉上的墨鏡也很時尚，估著應該有錢的。

所以師傅雖然拒絕了，不過語氣也很有禮貌：“我們帶水壺了，現在進度比較趕，以後有時間再過來玩吧。”

“這樣啊，我剛纔沒說清楚。”

陳漢昇從兜裡掏出兩張紙幣：“師傅，你們能不能拿著這200塊錢去瓶水啊，小孩子注意力轉移的快，不耽誤多時間的。”

挖掘機師傅沒說二話，馬上把位置讓了出來：“纔想起來，我們帶來的水正好喝完了。”

呂玉清搖了搖頭，陳漢昇是很壞，不過也是個超級兒奴。

當初老蕭剛有閨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

在挖掘機的駕駛室裡，陳漢昇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很有耐心的教著陳子衿：“閨，這個是開關鍵、這個是作桿、這個是儀表盤······”

經過一番部探索，終於滿足了小小魚兒的好奇心，第三次離開的時候，沒有再吵著留下了。

“看到沒有······”

陳漢昇沾沾自喜的說道：“就得這麼教育孩子，千萬不能打擊的求知慾，這樣才能激發孩子的創造思維。”

不過沒什麼人響應，“激發求知慾”和“過分寵溺”兩者之間差別還是很大的。

“他們都不懂。”

陳漢昇沒得到誇獎，又親暱的逗著陳子衿：“寶貝，爸爸，一聲爸爸聽聽······”

陳漢昇本來沒打算兒現在就學會的，不過八個月的寶寶已經能說話了，只是說什麼自己也不理解罷了，所以陳子衿聽著聽著，突然冒出來一句：“mama~”

“什麼？”

陳漢昇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閨“媽媽”。

“mama，媽~媽~，媽媽，媽媽······”

開始的時候，陳子衿還不是很順口，後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順利。

“老蕭，寶寶說話變得清楚了啊。”

呂玉清高興的對丈夫說道。

對於外孫媽媽，呂玉清並不吃驚，因爲之前陳子衿就過，只不過當時比較含糊，遠遠沒有這次口齒清晰。

其他人看到陳子衿突然“媽媽”了，一個個全部圍了上去，爭著想讓伯伯、姨姨、叔叔······，不過可惜的是，寶寶見誰都只會“媽媽”。

陳漢昇本來也是笑的看著，後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走到沈楚邊，顛了顛懷裡的寶貝兒說道：“來，！”

“媽媽！”

正著順口的小小魚兒，毫不猶豫的喊了出來。

沈楚頓時怔住了，其實不僅是，所有人都怔住了。

小小魚兒剛纔不管邊詩詩、還是胡林語、甚至是王梓博“媽媽”，大家都覺得很有趣，因爲就是鬧著玩的。

不過沈楚不一樣啊，和蕭容魚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而且陳漢昇心積慮的換寶寶，也正是爲了這一刻。

“寶寶你呢，你不答應嗎？”

陳漢昇用說笑的語氣，實際上又了一下沈楚。

場面上慢慢安靜下來，這一瞬間，大家臉上的神各不相同。

陳兆軍很平靜，不過負在後的雙手也在暗自，說明他心裡也是有些張的；

蕭宏偉和呂玉清角了好幾次，他們已經在組織語言準備轉移話題了；

王梓博目期待，邊詩詩有些複雜，胡林語對陳漢昇這種迫行爲非常鄙視，小金則滿眼佩服······

“我哥這狗膽真大，當著這麼多人尤其是呂姨的面，嘖嘖嘖~”

陳嵐暗暗咂舌。

陳子衿不知道這些大人們的想法，一個勁的著“媽媽”，同時出了胳膊要求沈楚抱抱自己。

其實沈楚很清楚陳漢昇的意圖，不過有時候是不理智控制的，就好像兩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呂玉清抱著被哭的陳子衿找過來。

從此以後，雖然親生兒遠隔萬里之外，不過邊又出現了另一個小天使，穿著陳子佩的服，用著陳子佩的瓶，晚上也睡在那張嬰兒牀上·······似乎，也變了兒。

“媽媽，媽媽，媽媽······”

陳子衿喚聲越來越迫切了，小音裡也有了哭腔，因爲平時只要自己一手，“媽媽”就會抱起自己，現在怎麼一直沒有靜呀。

“咳！”

呂玉清清了清嗓子，準備打斷。

“我在！”

不過與此同時，在陳漢昇祈禱和期盼下，沈楚眼眶紅紅的應聲了，還手把小小魚兒接了過來。

寶寶很高興，在沈楚的懷裡繼續著“媽媽”。

沈楚抱著陳子衿，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曾經無數次幻想陳子佩長大後自己“媽媽”，沒想到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居然是從蕭容魚兒的裡。

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陳漢昇長呼一口氣，大兒媽媽了，就看憨憨的小兒什麼時候開口了。

不過，現在的氣氛還是有些莫名尷尬，大家似乎都需要消化一下。

這個時候老陳又站了出來，他看了看時間說道：“已經快3點了，回家給寶寶喂輔食吧。”

就這樣，陳子衿沈楚“媽媽”的這件事，似乎被揭了過去。

實際上有沒有揭過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

晚上，當蕭容魚和呂玉清視頻的時候，呂玉清說起了下午的況。

“小小魚兒沈楚媽媽了。”

呂玉清長吁短嘆的說道：“還是當著很多人的面。”

其實就算呂玉清不說，陳漢昇也會通過其他方式讓蕭容魚知道的。

“已經了嗎？”

蕭容魚沉默一下：“也算是預料之中吧，寶寶早就會媽媽了，現在只是被沈楚聽見而已，那是什麼反應呢？”

“先是發愣，後來在陳漢昇的催促下，小沈也接了。”

呂玉清有些懊悔：“早知道我就應該出聲阻止的，心裡只是猶豫一下就晚了。”

“也沒有關係。”

蕭容魚開個玩笑：“那就讓陳子佩也我一聲媽媽，這樣就還回來了。”

呂玉清沒有回覆，目也逐漸沉了下來，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蕭容魚留在國，表面上以“律所公事”爲理由，實際上就是在照顧著陳子佩啊。

小魚兒和沈楚，其實們都已經淪陷了，在洶涌的母和可的寶寶面前，控制不住的“陷”進去了。

覺到母親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蕭容魚也緩緩的低下頭。

“閨，早點回來吧。”

半晌後，呂玉清嘆了口氣：“其實小沈這個人真的很不錯，拋開那些事的話，我也喜歡，以後你們之間如何相，我和你爸不會多的。”

“我和直接相的機會，應該不多。”

蕭容魚對這個問題，彷彿已經考慮過了：“不過小姐妹倆能夠一起長大，這也是小陳謀劃的最終結果。”

“那你和陳漢昇以後怎麼辦？”

呂玉清又關心起了這個問題。

“還沒想過。”

小魚兒在母親面前也不會撒謊：“我現在不會原諒他，但是世事難料，之前我以爲這輩子和沈楚再無集······小陳太過聰明瞭，如果在國的話，不知道五年八年以後，我會不會心······”

蕭容魚現在還很年輕，就算八年以後也不過三十出頭，呂玉清有句話在邊繞了繞，最後又咽了回去。

結束視頻後，蕭容魚走到牀邊，溫凝視著還沒睡醒的小小憨包，然後從書櫃裡拿出一樣東西。

“seven。”

蕭容魚找到了朱賽雯：“麻煩你件事，能把這個寄給沈楚嗎？”

“寄給沈楚？”

朱賽雯雖然心裡疑，不過還是爽快的答應下來，當然也沒有忘記和大老闆彙報。

陳漢昇聽說了以後，立刻吩咐道：“這個東西很重要，你不要走快遞了，國外辦事有沒有員工要回國，讓他妥善的帶給我。”

因爲陳漢昇的特別指示，包裹只用了三天時間，6月6號就到了他手中。

晚上的時候，陳漢昇來到沈楚這邊的公寓。

上班時間家裡就沒有那麼多人了，沈楚和胡林語都在客廳裡，小小魚兒好像是剛剛睡醒，懵懵懂懂的坐在“媽媽”懷裡。

“國那邊寄過來的。”

陳漢昇把沒有拆開的包裹放下，抱起閨去臺溜達了。

“國？”

小胡狐疑的問道：“你國那邊還有朋友嗎？”

沈楚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的打開包裹，胡林語眨了眨眼，終於後知後覺的說道：“不會······是吧？”

“嘶啦~”

當最後一層塑料海綿墊被撕開的時候，胡林語終於看清了，包裹里居然是一盞紅的小檯燈。

這是沈楚大學時，用了將近四年的小檯燈。

修羅場發時，又被蕭容魚拿走的小檯燈。

現在，它又重新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胡林語怔怔的問道：“蕭容魚在傳遞徹底和解的信號嗎？”

臺上的陳漢昇，懷裡抱著大兒，瞇眼打量著籠罩在夜幕下的巍峨紫金山，臉上浮現出一種“大橘在握”的淡定微笑。

······

（檯燈：萬萬想不到吧，我纔是貫穿本書的真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