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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醫生說,結婚這事兒吧,就是你沒想到倒也沒什麼,但是一旦想了,就會覺得:“趕的!夜長夢多!”
我被他偶爾暴出來的流氓氣息深深囧到:“顧先生,你矜持一點。”
顧先生:“這事要再矜持,我就可以獨自爬進墳墓了。”
婚後的醫生不斷刷新我對他的認知下限,對此,他很淡然:“你上了賊船,就跑不了了。”
關於扯證這個事
第一回
三三:“醫生倒是沉得住氣嘛,還沒押你去扯證。”
我說:“什麼押……”
三三:“上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恨不得馬上和他領證。”
我說:“如果篤定以後要和那個人在一起,那也就無所謂什麼時候領證了。”
三三:“什麼無所謂啊?!”
我說:“就是——今天領還是明天領還是某天領,都可以。”
三三炸:“這裡是天朝!你彆告訴我你準備談一輩子!你樂意醫生都不樂意你信不?你說不領他直接上繩子捆人你信不?”
我:“我信。他不肯我也捆他。”
三三:“……”
第二回
三三:“領證沒?”
我:“還沒。”
三三:“你們倆什麼況?”
我:“啊,忙。”兩個人都不上麵。
三三:“有什麼事能比結婚重要啊?!!”
我:“那你上肖仲義,咱們結伴去吧。”
三三:“結伴又不打折!”
第三回
三三:“親的,我翻過皇曆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哦……醫生上班。”
三三:“他哪天不上班啊?上班的人都不結婚了啊?!”
我:“總得找一天他休吧。要麼我答辯完讓他請一天假?”
三三:“你丫還真是哪天都行!”
第四回
三三:“親,明天陪我去給肖仲義媽媽買禮。”
我:“啊,顧魏在旁邊,你要和他說話嗎?”
三三:“還不是你老婆呢,彆天霸占著啊!”
醫生:“社會道義上以及法律效力上,都是我老婆。”
那頭沉默了五秒,然後驚天地一聲“啊!”。
我:“三三,淡定。”
三三:“你,和,顧,魏,領,證,了?!”
我:“不然我……和誰領?”
三三:“什麼時候領的?”
我:“昨天。”
三三:“昨天?昨天是什麼日子?”
我:“……他休。”
三三:“你火星來的吧?”
我:“那我和醫生的孩子就是混兒了。” ^ _ ^
三三:“一點都不好笑!!!”隨即歎了氣聲,“和顧魏好好過吧,啊,相信我,換彆的男人,早被你弄瘋了。”
掛了電話我扭頭問醫生:“我快把你弄瘋了嗎?”
醫生眼皮都不抬:“嗯。早瘋了。”
我:“……”
我和顧魏是堅決不婚的,彆人問起,就說,但也沒大肆宣傳,畢竟婚禮還沒辦,所以相當一部分朋友並不知道我們領證了。可巧合的是,領證第二天就有一個師姐打電話請我做伴娘。
顧魏知道之後不淡定了:“非要我去登報昭告天下嗎?”
於是顧魏去買了碩大兩盒巧克力(真的是碩大,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第二天到了科裡見人就發。
陳聰問:“婚禮沒辦,你這喜糖怎麼提前發下來了?”
顧魏說:“這是領證的喜糖。”
陳聰很無恥地問:“那拍婚照的喜糖呢?買戒指的喜糖呢?搬新房的喜糖呢?”
顧魏:“我祝你早日蛀牙。”
陳聰:“……”
晚上回家後,我囧囧地看著他:“我的同門又不是你們醫院的。”他們還是不知道。
洗完澡出來,赫然發現兩個人的qq和msn狀態改“已婚。”
我:“……”
去選戒指的時候,導購員推薦了很多款式,看得我眼花,遂問道:“有簡簡單單一個環的嗎?”
對方僵了三秒:“您是……想要簡約一點的嗎?”
我:“不,就是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的一個環。”
顧魏:“婚戒——禿禿的?”
我點頭:“很帥啊。”
你不覺得一個乾淨的指環服在指間,有種說不上來的踏實嗎?那種一個圈加一顆鑽的“經典造型”,總讓我有種“某一天,一抬手,圈還在,鑽沒了”的覺。
顧魏瞟了眼他中指上的戒指(之前我買的,禿禿的一個鉑金環):“我能申請換個稍微正式一點的嗎?”(哪裡不正式了!>__<
“你怎麼拉下來了!讓你拉上去!”
“哦。”慢條斯理,慢條斯理,慢條斯理。
“速度!”
“你長胖了,拉鏈比較。”
“顧魏!!”
落腳的第一站是羅馬。我腸胃不適,隻能眼地看著顧魏吃冰激淩。這廝笑得跟羅馬的一樣燦爛,極其不著調地建議:“買一份熱化了給你吃吧?”
西班牙廣場遊客紛紛,我正在認真研究噴泉池的造型,一抬頭,周圍有至二十對開始接吻。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這……是……快閃嗎?”這個數量有點尷尬啊。
顧魏目四下掃了一圈,微微傾過:“咱們也來應個景吧。”
於是第一個異國街頭的吻,就這樣糊裡糊塗地獻了出去。
晚上回到酒店,正在洗澡的醫生突發奇想:“校校,來幫我背。”
我萬般,死都不肯進去,故作兇橫:“你天天洗澡,什麼啊?!”
醫生字正腔圓:“舒筋活。”
我差點一口鮮噴出來。
離開羅馬北上佛羅倫薩,我們在傍晚時分到達,夕的金橙和建築的磚紅相輝映,整個城市就安靜地融在這種豔麗而又古樸的調裡。
我們的房間有一個花式天小臺,晚上洗完澡,顧魏撈過一條薄毯把我們裹在一起,靠著欄桿饒有興致地看街景。路上行人很,白天的熱鬨消散,佛羅倫薩沉靜文藝的一麵舒展開來。
第二天,行走舊城。街頭隨可見開懷大笑的朋友和若無其事耳鬢廝磨的,隨又浪漫。在聖母百花大教堂附近,一個小夥子突然掏出戒指單膝跪地,被求婚的姑娘驚訝地張大,雙手捧著臉,半分鐘都沒緩過勁兒來,之後又又哭又笑。有幸看到,覺得真是浪漫,想到顧先生都沒認真求婚,於是偏過頭看他。
顧先生認真道:“要麼,你把戒指摘下來借我求下婚?”
我:“……”
在瑞士和奧地利逗留了三天後,我們到達法蘭克福。小仁多年的好友lars前來接站,很快就在人群中認出了我們,因為“你和林之仁長得太像了!”(其實完全不像。)
lars的中文水平和我的德語水平半斤八兩,除了“你好”“謝謝”“請問哪裡是……”之外,基本抓瞎。顧魏的德語做日常流是沒有問題的,於是我乖乖地被他拎著,聽他們倆用德文聊天,完全聽不懂。
上了車,我問顧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顧魏:“林之仁把你形容神,我就把你拉下神壇。”
我徹底無語。
lars家三代同堂,他的媽媽和祖母特意烹飪了傳統的食招待我們。第二天,善良好客的lars作為導遊,帶著我們在法蘭克福穿行,欣賞古典與現代在這個城市奇妙地融合,最後特意去了小仁的學校。告彆lars一家時,雖然送上了早早準備好的謝禮,我仍覺得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不僅是對我們的款待,更是謝他們這麼多年來對小仁的照顧。
lars的爺爺風趣地對說:“這麼看來,我們是不是應當考慮明年去中國旅遊?”
我立刻表態:“顧魏,幫忙翻譯一下:屆時定當倒屣相迎,竭誠服務。”
顧魏:“……”
一路北上到達柏林。出了火車站,我問顧魏:“舊地重遊覺如何?”
顧魏想了兩秒:“形容不上來。”把我往胳膊底下一夾,“不過覺得不錯,乾嗎都有個墊背的。”
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魏在這裡生活過,我對柏林一見傾心。顧魏一路抓著我的手,唯恐我被一路萌化人的雛勾得飛起來。
我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過他曾學習工作和生活過的地方,聽他講在博館前的草坪上一邊看書一邊曬太,大教堂附近的鴿子有多麼能吃,預約去國會大廈俯瞰柏林全景卻兩次都趕上雨天……在天士上,他拆了我的馬尾,看著我手忙腳住被風掀起的頭發,撐著下笑得極其開心。晚上途經他曾經租住的地方,和藹的房東先生邀我們進去喝茶,征得了他的同意,我走進顧魏曾經的臥室。之前視頻裡每次都會看到的淺綠窗簾正隨風微擺,許多言語道不明的東西驀然從心底升起。顧魏走到我邊,看著我不說話,我他的手:“我終於來了。”
很多人對於我們把柏林列月行很不理解,覺得浪費,但是我和顧魏很堅持,因為“同在柏林”曾經纏繞我們心底長達半年,如今算是得償所願。
顧魏說,對於他而言,一輩子或許有很多手,但是對於患者,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刀,因此每次手都不敢不儘心儘力。於是那會兒剛和顧魏同床共枕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枕著他的胳膊睡覺,唯恐把他胳膊麻了或者落個枕之類的,影響他第二天的工作狀態,兩人就一直規規矩矩呈ii狀睡。
結果某天,他突然抱怨:“你睡得跟小龍一樣,我給你繩子吧。”
然後他就睡得就跟個道士一樣,端莊無比,一晚上下來,被子連褶子都沒變過,躺進去的時候什麼樣,醒了還什麼樣。
嘖,還委屈上了。要委屈也該是我委屈吧?
在裡的人,真的高一度嫌燙,低一度嫌涼,有糾結友黏人的,就有糾結友太淡定的,比如顧魏。他也不說(估計也不知道怎麼說),隻是每次撲閃著眼睛看著我,仿佛我一副相當不為所的樣子。他哪裡知道其實我的心很咆哮。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呈cc狀睡,親昵了一些,但是依舊比較矜持。
顧魏進修回來,我改蜷在他懷裡睡。但是我依舊是個堅持立場的好孩子,打擾他睡眠質量以及第二天工作狀態的事,是堅決不乾的。
領證之後嘛……雖然四年,但是對於兩個人胳膊偶爾會纏上的睡法,我依舊是萬分。
顧魏:“我又沒乾嗎,你臉紅什麼?”
我:“咳咳,嗯,沒有。”隻是不好意思。
顧魏扶額:“老天,我要拿你怎麼辦啊……”
終於,婚禮了,月了,可以不用考慮第二天上班工作的事了!行至柏林,由顧魏擔任導遊以及隨翻譯,導致我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輕鬆,於是——翹、墊胳膊……這麼個人抱枕不用白不用啊!
顧魏:“你是終於去羊皮恢複狼形了。”
離開柏林,一路向西來到大不列顛。整個西歐已經進了夏天,我們決定不往人口相對集的大城市紮,於是接下來的行程都是小鎮。
從曼徹斯特前往謝菲爾德,再前往chatsworth莊園,純粹是為了一睹的風采。《傲慢與偏見》裡那座風景如畫的莊園使得我對它向往已久,甚至認真努力地想找到miss darcy的那間琴房。
用近五個世紀的宅邸完演繹兩個世紀前的小說,毫無修飾,卻隻見沉澱而沒有滄桑,或許這就是它的魅力。我小跑向湖畔的草坪,顧魏慢慢跟在我後麵,等他走到麵前,我笑道:py。”
顧魏簡直配合得不能再配合:如果說去chatsworth是為了滿足我對經典故事的一顆心,那麼去cambridge就純粹是顧魏的個人懷了。一路南行到達劍橋,本以為會是古樸沉靜,沒想到文藝得不像話。我們一到就趕上英倫特有的細雨,租了兩輛自行車,也不打傘,淋點雨權當意境。
顧魏對月的理解就是: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隻有兩個人,過最簡單的日子。在劍橋的兩天是我們最為悠哉愜意的兩天,午後兩人倚在一張椅上看書,看乏了蓋著毯子就著翻書聲窩在顧魏懷裡小憩一覺,醒來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側臉和煙青的天。
離開大不列顛,對於黎大街小巷的浪漫,我和顧魏完全不熱衷,把僅有的一天時間通通獻給了盧浮宮。走了一整天,晚上基本半掛在顧魏上被他拖回了賓館。休息一晚後直接南下西班牙,從沉靜的北海來到熱的地中海岸。
一進塞羅那的地界,顧先生就開始興,他純粹就是來看球的,其他的都是順便。作為一個偽球迷,我純粹就是來看建築的,其他的都是順便。
現場看球和在電視機前的覺是完全不同的,諾坎普球場人聲鼎沸,熱烈的氛圍致使每個在其中的人熱沸騰。兩個小時裡,顧先生目不轉睛全神貫注,前傾,每每進球前都著我的手,眼睛都能放出來,全然不知我端著手機明正大地拍他。
顧先生對薩很滿意,食、景、熱力四的,熱好客的民族,終於實現了他“沒事看看球,看完喝杯酒,老婆在邊,想親一口親一口”的願。
第二天,我們開始認真遊覽這座高迪之城,歎這個逝去的天才留給這個城市的財富。用過晚餐,顧魏撈起我繼續往東南而行,直到聞到海水的味道。
沙灘上人並不多,太西沉,漫天晚霞,豔不可方,我開心地了鞋子跑向大海,顧魏笑瞇瞇地慢慢跟在後麵。
夜降臨,遊人漸稀。
“我小時候,林老師第一次帶我去大劇院,看的就是卡門。”舞臺中央,一紅,弗拉門戈的濃烈和妖嬈,吉普賽郎的快樂和悲傷,獨自一個人就能盛開一朵花。
我翻出手機裡的卡門,拎著長長的擺,踩著半的沙灘,跳給顧魏,不狂野也不,最後甚至忘了步點,自己都笑場了。顧魏坐在沙灘上,半仰著頭,笑意淺淺,眼睛亮汪汪的。
如今想來,那晚的月真好。
離開塞羅那,前往馬德裡,逗留一天後返回x市,結束月之行。
飛機上,我靠著顧魏醞釀睡意,他淺淺親吻我的額頭:“睡吧。結婚快樂。”
三三來接機,打著拿禮的幌子,行傾吐八卦之實。
肖仲義果然有手段,我們就走了半個多月,搞定三三連證都領了!
到了家,兩個人聊了一個小時不過癮,吃完晚飯繼續,七點多下起雨來,三三乾脆決定,在我這兒住一晚。
要說年紀大了還真是熬不了夜了,以前兩個人裹著被子聊到半夜三更都沒問題,現在12點都扛不過,加上我的時差還混著,一晚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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