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蔓心下了然，紀舟最近有些過氣，才鋌而走險想要蹭熱度。

畢竟金像獎熱剛過，是星里各種熱搜指數排第一位的，簡直是天然移的大包。

在電話里再三重申自己和他一句多的流也無，郁家澤才不爽地說要給他個教訓把這事兒揭過。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任誰都看得出來組里兩大主演在鬧矛盾。

雖然這兩位平常在拍攝之余的流也并不多，但是那種故作視而不見的古怪氣氛簡直要沖破宇宙。

汪城很愁，這晚拍攝的地點在大排檔，收工之后他干脆吆喝大家留下來聚餐，想給烏蔓和追野破一破冰。

導演都這麼說了，烏蔓不可能拒絕。事實上也覺得自己鬧別扭特別稚，不過是職場間的同事，出道這麼多年，想飾太平給彼此留一份面還不簡單？但當想和追野若無其事地開口說話時，看見他那張臭臭的臉毫沒有服的架勢，一火又冒上來，甩著頭就走開了。

餐桌上，兩人也坐最遙遠的對角線。

鐘岳清是最會活躍氣氛的，像之前的對游戲不好在這個場合玩，但他還有很多的酒桌游戲，立刻從大腦庫里搜索了一個出來。

“導演，我們來玩一個‘我從來沒有做過’。”

汪城有點懵：“這咋玩啊？”

“這游戲太適合您這種閱歷富的人了！”鐘岳清慣會捧人，“規則很簡單，每個人開掌心，流說一件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當一個人說完，其他人要是沒做過，就得放下一手指。誰的掌心最先變拳頭，就得喝酒。”

丁佳期扁：“那我是最年輕的，我可慘了。”

一個配角吐槽道：“你可別再喝了，喝醉了就親人。那晚包廂里人都被你禍害個遍。”

烏蔓走時丁佳期還有意識，看來是走之后發生的。

丁佳期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嘛姐姐，我還記得你很，哈哈！”

和大家混之后格也活潑起來，時不時開點玩笑不像剛進組時那麼拘謹。

“我哪有追野啊，他一進來你就抱著人家不放狂親。”

丁佳期那張臉未喝酒就紅個通，結說：“別講啊，我記得我沒……沒親到。”

越說越小聲，脖子快埋到桌底下去。

“你是沒親，因為你夠不到！把人追野的脖子當豬蹄在啃。”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會這樣……”

烏蔓模糊地想到那天追野脖子上遮瑕掉了之后的吻痕，以為那晚他們做了，沒想到只是丁佳期發了酒瘋。

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變好了那麼一點點。

追野不以為意：“你怎麼每次見面都要跟我說一句道歉。要不這樣，我在你脖子上回啃一口，你就不道歉了吧？”

丁佳期被調戲得又臉紅了。

烏蔓收回視線，剛才的覺應該是錯覺。的心并沒有變好。

鐘岳清看不下去地打斷：“酒來了酒來了！我們來一吧！”

烏蔓暗自給鐘岳清點贊。

大家起哄讓導演先開頭，汪城想了想說：“我結婚了……這個可以吧？”

鐘岳清點頭：“可以可以，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桌基本都是年輕演員，他們有的連都沒談過，更別提結婚。

“導演你好狠啊！”大家哭訴著紛紛折下一手指。汪城哈哈一笑，咂道：“這還有意思的。”

導演下一個是丁佳期，以牙還牙俏皮地說：“我沒有談過！”

汪城哭笑不得，屈下一手指。

烏蔓在屈不屈的選擇中猶豫了一會兒。

和郁家澤之間，怎麼能算是一種關系？把兩個字拆開，得有，還得有。

他們之間有命令、服從、掌控、利益、心來……有很多很多字眼可以去定義，就是沒有那兩個字。

但烏蔓還是屈起了手指，因為在世俗的定義里，他們大概是算的。

在場還有一些人沒有彎下手指，其中有一個人讓眾人跌破眼鏡。

追野居然還舉著。

“這游戲不能騙人哦！”

追野面向質疑他的人，十分無辜且誠懇地說：“我真的沒談過。”

烏蔓也很意外，以為他雖然年紀小，但已經是歷史富的那種人。那麼多花邊緋聞里，總有一個是真的吧？

愕然發現，自己對于追野的了解，都是基于很片面地猜想。沒有加他微信，也沒有查過他的相關資料，僅憑著幾個照面，似乎就對他下了簡單的定義。

承認這其中有一點報復的質，讓抗拒去了解這個人。

質疑的人嘟囔：“……我才不信。”

鐘岳清一副看綠茶男的樣子，涼涼地譏諷：“這有什麼不信的。有玩伴就夠了，我們追野才不是愿意被一個人綁住的浪子。”

追野聳了聳肩，也不辯解：“該到我了，我就隨便說一個吧。”他想了想，“我曾經騎著馬追一輛火車，結果從馬上摔下來斷了兩肋骨。”

“……”

“……”

鐘岳清扶額：“我雖然也從馬上摔下來過，但我是為了拍戲，沒閑到去追火車。”

丁佳期一臉好奇：“你為什麼要追火車呀？”

“一定要有為什麼嗎？想追不就追了。”

恍然大悟：“也是哦。”

烏蔓黑線，這什麼令人無語的對話。

中間又過了幾個人，到了烏蔓。猜想做過的事很多人也都做過，至于那些真正獨一無二的經歷，不想說。

于是在那些乏善可陳的記憶里挑挑揀揀，憋出來一句：“我從沒喝醉過。”

“God！你是魔鬼嗎？”鐘岳清一拍大，“今晚就讓你立地佛！”

“別鬧。”烏蔓笑著擋過鐘岳清假模遞過來的酒。

有人忍不住問：“蔓姐，你都不好奇喝醉是什麼覺嗎？”

“這有什麼好奇的？喝醉不是件很可怕的事嗎？”烏蔓不自覺皺起眉，“完全不自己控制，還傷。百害無一利。如非必要還是算了吧。”

丁佳期覺自己被無意間涵到，心虛地喝了杯檸檬水。鐘岳清見狀連忙而出：“你這人……喝酒就是喝酒，什麼利不利，講究的就是痛快。”

說著一邊揚手讓服務員再端扎啤酒過來。

服務員似乎大晚上還要被吆來喝去很不爽，端來扎啤時重重往桌上一擱，結果那扎啤下面還擱著個豆碟，酒杯打，灑了烏蔓一。

“做咩啊！”

鐘岳清第一個反應過來，了句粵語，趕過紙巾給烏蔓。

服務員好像也嚇懵了，年紀看著很小，垂著頭一句對不起都沒說。

烏蔓無奈地大致了，酒順著布料滲進皮里，大間一片粘膩。只好起說：“我提前回去收拾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大家。”

汪城也很無奈，好好的一出破冰聚餐，兩位主角還一句話都沒說上呢。但也沒辦法，他點點頭，目送烏蔓離開。

司機沒料到烏蔓會提前離開，車子停在了遠。等車來的間隙躲到后巷，掏出蘇煙咬上。

春寒料峭的晚風從后背吹過，烏蔓覺渾泛著寒意。

似有所覺地回過，發現剛才的服務員在巷口張。

烏蔓還以為介意剛才那事，隨口說：“你不用追過來道歉。”

“道歉？”那人忽然冷笑一聲，“是你該向紀舟道歉！”

烏蔓一愣：“呃……你是他嗎？”

“我是他未來老婆！我哥哥本不會喜歡你這種花瓶！網上那些營銷號都在帶節奏，肯定是你買通稿蹭我哥哥熱度！你要不要臉啊？！”背著手朝烏蔓靠近，“你就是賤人，不蹭我們哥哥熱度，還要攪黃他資源，得不到就要毀了他是嗎？你真的好惡心！”

這都什麼跟什麼？烏蔓一頭霧水。明明是紀舟買通稿蹭熱度，怎麼變求而不得倒打一靶了？

烏蔓忽然想起來，前幾天電話里郁家澤說要給紀舟一個教訓，大概就是這人口中攪黃資源這事兒。

這麼說好像還真和有幾分關系。

不汗，無端又替郁家澤背了鍋。

為了不刺激這極端，烏蔓一言不發地慢慢向后退，手機盲打110。

才按出一個鍵，那服務員背手藏在后的熱水壺一亮相，嘩啦一下朝烏蔓潑了一半過來。

烏蔓險險閃過，不管不顧地朝巷口跑去。但膝窩被燙水濺到，跑步的速度因此慢下來。那個瘋人穿著平底，干啥啥不行跑得特牛，轉眼就要追上。

風從耳邊急速掠過，烏蔓大著氣，心跳轟鳴，像是在和惡魔賽跑。

覺到背后的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自己無可逃時，迎面撞上了一個人的膛。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遠霓虹燈在眼前拉，那人摟住晃了個圈兒。

瘋子手中剩下大半瓶的滾燙熱水全數潑到了那人后背。

烏蔓吃驚地抬起頭，追野悶不吭聲地環抱住，一隙也沒有留下，熱水被他嚴嚴實實擋在了外頭。

那個瘋子也被嚇到，回過神來抱著熱水壺跑了，烏蔓沒心思去管，張地上追野后背，完全忘了幾小時前兩人還多說一個字都嫌燙。

第一反應大罵道：“你傻的嗎！不會先推開我自己也閃開嗎？”

追野：“……”

烏蔓這才別別扭扭地關心道：“是熱水吧？不是別的什麼吧？”

他嘶聲：“應該吧，我只覺到了燙。”

“那還好，還好只是熱水……”

這才注意到兩人還維持著糾纏在一起的姿勢，慌忙一把將追野推開。

追野微微怔愣，半截袖子和白襯衫后背全部，整個人顯得像耷拉的落湯，他渾不在意，抬手抓住烏蔓的袖子調笑：“阿姐，還在生我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