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沮喪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太子哥哥就是這樣膽小,反正已經是違反了宮規,再多帶一個人又怕什麼!對了,外麵好不好玩?」
一說到宮廷外麵的事,真平公主就興得兩眼放,拉住長平公主笑道:「真的很好玩!早就聽人家說金陵城繁華,我們住在金陵城裡,卻從來都沒有逛過,這次一出去,真的很繁華啊!我告訴妳,我都去了哪些地方……」
二嘰嘰喳喳地說起了閑話,倒把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小民忘到了腦後。一旁侍立的宮都嚇得麵上變,低頭不敢說話,裝作不知道們在談什麼,卻也忍不住東張西,生怕公主逃出宮去的事被人聽見,傳到主子們的耳朵裡麵,那時自己可就有承擔不起的罪責了。
李小民躺在地上,看到有機可乘,悄悄地爬起來,一轉就想溜掉。
真平公主正說得興起,忽然看到他溜走的背影,怔了一怔,這纔想起自己剛纔是想要做什麼,大怒喝道:「妳這無賴,還想逃到哪裡去!」
李小民整個人立時呆住,無奈地轉過來,滿臉如苦瓜一般,躬陪笑道:「公主殿下,小人見公主見不得小人這副模樣,不敢留在這裡惹公主生氣,因此打算回去敷點葯,消掉眼睛上的青腫。」
真平公主抬眼看向他的臉,見他眼眶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頗為稽,不由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慌忙掩住櫻口,麵一正,叱道:「好之徒,竟敢輕薄本公主,今日落到本公主手中,還想逃走麼!」
長平公主正聽說宮外的事聽得迷,正要催促說下去,突然看到又轉回頭來找小民子的事,忙仗義執言道:「姊姊,他是個太監,怎麼會是好之徒!」
真平公主漲紅了臉,抬起手來指著李小民,氣得聲道:「他哪裡是太監,他居然對我,手……」
想想當初強吻真平公主的輝煌經歷,李小民心頭劇爽,忙低下頭掩住麵上笑容,心裡暗自得意,知道不敢將這等事當眾說出來。
真平公主左右環顧,看到四周都是自己的親信宮,卻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人輕薄的真實經歷,隻得拉住長平公主的手,道:「妹妹,妳隨我來。」
抬眼瞪了李小民一眼,咬牙道:「妳也一起來!」牽著長平公主,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李小民沒奈何,苦著臉跟在後麵,腦子裡麵拚命地盤算,該怎麼擺這不利的局麵。
三人前前後後,走進了真平公主居住的宮室。真平公主卻不肯讓這賊進到自己的臥室裡麵,隻是站在堂中,令宮們都退下,才拉住長平公主的,含怒看著李小民,咬牙道:「這個小太監,無比,竟然敢在宮外有反賊行刺本宮與太子之時,趁機占我的便宜!」
長平公主驚呼道:「上次太子遇刺,原來姊姊也在!怎麼樣,那些人兇不兇,當時危險不危險?」
真平公主點頭道:「那些人真的很兇,好象還是出軍旅。」
長平公主道:「他們是誰的指使,想要做什麼?」
真平公主皺眉道:「他們說什麼廬陵王……」說到這裡,慌忙住口,卻已是不及。
長平公主又驚又怕,道:「小煦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最清楚他,他隻有一直腸子,整天隻會跟人比武較技,沒有這麼多鬼點子,更不會這麼狠毒,想要下手殺害自己的哥哥姊姊!」
真平公主慌忙挽住的手,安道:「好妹妹,我也知道小煦不會做這等事,因此小照把那些刺客的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父皇。妳放心,這種事我是不會說的,而且那些刺客多半是想要挑撥我們兄弟姊妹的關係,姊姊哪裡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長平公主又害怕又,抱住真平公主的玉,將臉靠在的香肩之上,嗚咽泣起來。
二抱在一起,真平公主努力安妹妹,好不容易勸得不哭了,一抬頭看到李小民,又急又氣,道:「怎麼說話又跑題了!妹妹,妳是在故意打岔嗎?」
長平公主紅了臉,掩口笑道:「人家也是關心妳的安全嘛!好了,現在我們說說小民子吧,他怎麼輕薄妳了?」
真平公主也紅了臉,氣憤地瞪著李小民,咬牙道:「這賊,在刺客中救了我的命,卻撲到我的馬上,用力抱住我……」
長平公主聽到一半,已經是一臉興地道:「他怎麼救妳的,小民子還有這麼大本事嗎?告訴我,當時他用的是什麼武功?」
真平公主正想回答,突然看到李小民臉上忍不住出一笑容,氣得打了長平公主的手背一下,道:「妳是不是故意把我往裡帶啊?人家在說正事,妳總是雜七雜八地打岔!」
長平公主掩口笑道:「人家一聽說有武林高手,就忍不住想要聽一聽嘛。好啦,妳接著向下說,他用力抱住妳,然後對妳做什麼了?」
李小民聽得暗笑,心裡道:「這算什麼,我們那個時代,網路論壇上灌水狂人的本領,比長平公主強多了!什麼話,都能讓他們引得離題萬裡!」
真平公主定了定神,想要接著向下說,卻突然張口結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李小民也知道說不出口,這種話,就是對親妹妹,也是不容易說出來的。雖然忍不住要笑,卻不敢笑出聲來,隻得死命地咬住,深深地低下了頭。
真平公主吱唔了半晌,還是說不出當時的詳細形,看著李小民裝模作樣地站在麵前,又又氣,撲上去揪住李小民,揮起拳,狠狠打在他的頭上。
這幾拳一挨,倒是把李小民的笑意打回去了,他抬起頭,滿臉無辜地道:「公主殿下,妳要打我我也不怨,可是小人實在是冤枉啊!宮森嚴,小人不過是一個太監,怎麼有本領連夜出宮去做下那等壞事?」
真平公主一怔,想想他說得也對,長平公主也跳過來,托住的手,道:「姊姊,咱們問清楚了再說,別打錯了好人!小民子他又老實又乖,而且還是個太監,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好的事呢?」
李小民連連點頭,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天真地看著真平公主,希能看清事實真相,千萬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真平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下拳頭,開始問李小民那一天,在宮裡做了什麼。
李小民把自己那天的事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當然是瞎話居多,實話得可憐,可是他抵死不認,隻說自己一到夜裡,就倒頭睡去,二倒也沒有辦法查清真偽,反正小民子一向都是一個人在屋裡睡,難道們能要求宮們夜裡去查太監的房嗎?
長平公主在一旁努力幫腔,說到後來,真平公主自己也疑起來,難道人有相似,天下竟有這麼相像的人嗎?
再想一想,那天天黑暗,在夜中,自己也隻是借著月看清了他的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子,高有多,材是胖是瘦,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那張可惡的笑臉這些天一直在眼前打轉,弄得又是憤怒又是上發熱,剛纔看到這張十分相似的臉,忍不住跳出去,揮拳痛打了他一頓,可是一旦發現打錯了人,還是不由十分尷尬。
李小民哭喪著臉,努力做出無辜的樣子,還口口聲聲地道:「小人不該長得象那個賊,這是小人的錯!公主打小人,小人也不怨,隻恨那個賊,不該做下這等惡事,下黑手玷辱了公主清白!小人將來若要看到與自己長得相似的人,一定不聽他廢話,上前一刀結果了他的命,提了他的頭來報與公主,讓公主出氣!」
真平公主聽他說得不象話,又又氣,聽到後來,又忍不住咬牙笑道:「妳這小太監,說話不顧前後,他那麼好的武藝,妳卻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李小民抬起頭,慷慨激昂地道:「小人為了公主,拋頭顱、灑熱,上刀山、下火海,什麼事都肯做!若是技不如人,被他殺了便是,隻是若要小人忍著放過他,小人卻是做不到!」
真平公主聽得,見他不但不埋怨自己屈打了他,還發誓要替自己報仇,不由暗嘆一聲,輕聲道:「那真是難為妳有這片忠心。」
長平公主雖然也聽得,卻忍不住吃味,噘著道:「妳對姊姊這麼忠心,那我呢?是不是也願意為了我做這些事?」
李小民看著噘起的櫻桃小口,溫潤鮮紅,象是在求吻一般,不由心頭一跳,慌忙笑道:「姊姊有事,小弟當然也是義不容辭,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
二掩口笑,倒也不把這瘦弱小太監的承諾當一回事。長平公主好奇問起他的武藝怎麼這麼差,李小民便隨口掩飾,隻道自己仙本係家傳,隻有抵擋妖的攻擊時的防厲害,進攻係的仙卻沒學多,而武藝更是很學過,因此隻能對付鬼,對付人類武士卻是力有不及。
長平公主一聽,便躍躍試地要教給他武藝。自與哥哥李煦在母親的教導下,一同修習武藝,自詡已經是武林高手,教這小太監,還不是很輕鬆的事嗎?
李小民慌忙推辭,道是自己現在正在練習仙的要關頭,若練過這一關,對上什麼樣的鬼也不會害怕,至能有自保之力,實在沒時間練習武功。長平公主這才罷手,卻也是惋惜不已。
誤會冰釋,二攜手出門,喚宮們取了瑤琴來,二隨手彈奏,討論起琴藝和詩詞來。
李小民在一旁卻是聽得犯困,忍不住低下頭打盹。他一夜沒睡,早上又被長平公主起來,現在是困得不得了,低著頭,就這樣站著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頭上忽然傳來疼痛,睜眼一看,見長平公主站在麵前,一邊用手替他著他頭上的大疙瘩,一邊驚道:「哎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站著能睡著,小民子妳真了不起!」
李小民不屑地想道:「哼,仙一,無所不能,站著睡覺又算什麼?將來我還要飛在天上睡覺呢!」
真平公主也走過來,笑道:「小民子,妳對琴棋書畫有什麼瞭解嗎?」
李小民可不想跟們討論這些東西,一口斷掉了們繼續談下去的機會:「小人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哪裡懂得這些東西。至於剛才兩位公主談到的詩詞,小人更是象聽天書一樣,本就聽不懂。因此才會聽得瞌睡,請公主恕罪!」
真平公主命令道:「來,替我研墨,我要寫幾篇字。」
李小民站在桌邊,拿著墨在硯臺裡磨來磨去,看著真平公主挽起春衫袖,出晶瑩玉腕,拿起筆,沾了墨跡,在雪白的宣紙上,一揮而就,寫出幾行詩句來,不由暗自打了個哈欠。
真平公主一直注意看著他,見他一副無聊的模樣,問道:「小民子,妳認得這上麵寫著什麼嗎?」
李小民想也不想,便用力搖頭道:「小人不認字,因此也看不出公主在寫什麼。」
其實他雖然不大懂筆字,卻也看出寫的是漢樂府中的幾句,青綾前幾天借給他的書上寫過的。可是筆字寫得好不好,他可是真的看不出來了,心裡盤算,回去一定要請青綾教他寫大字,以後自己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把字寫得太醜了,惹人笑話。
真平公主見他魯不文,也不再理他,隻是和妹妹說話,談論詩詞歌賦,直到近午,方纔盡歡而散。
真平公主站在寢宮門口,看著跟在長平公主後的小太監,雖然覺得他的武藝與那人相差甚遠,但一想起他那似曾相識的聲音,酷似那英俊徒的容貌,心裡深藏的疑慮,卻總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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