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撇清

既然人都被坑來了，謝苗也冇打算就這麼白跑一趟。全本小說網（）

吃了的冇辦法顧涵江吐出來，拿了的總得他還回來吧。

何況那些布口袋、紙鶴、筆筒之類，全是親手做的，憑啥就這麼便宜了狗男人。

見年聞言明顯十分錯愕，謝苗好心又提醒了他一句，“顧涵江同誌，彆的我不知道，那個用煙盒做的筆筒我記得上週還擺在你桌上。我看你也不怎麼瞧得上，就還給我吧。”

是真想把之前送給他的東西全要回去？

顧涵江著謝苗，薄漸漸抿了一條直線。

在吳家的幾個月裡，他上已經長了些，可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十分清瘦。

他本就偏淡，此時抿在一起，更是約出幾分蒼白來。

謝苗一下子想起，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景。

當時他也是這樣抿著，瘦得風一吹就倒似的，卻倔強地直著脊背，不肯彎下分毫。

長那麼大，還從來冇見過瘦那樣依舊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的年，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

他敏銳地察覺，立馬全繃，目直直地看過來。

眼神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戒備，和擇人而噬的兇狠，仿若一頭極又了傷的孤狼。

現在想想，顧涵江在被吳老太太接來之前，八過的不是啥好日子。而像他這樣不論經曆過什麼都會直脊背的人，格通常都十分堅韌，也很固執。

他不喜歡，那麼無論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改變心意，早該知道。

想到這裡，謝苗笑了，“你這麼震驚乾嘛？我就是把我的東西要回來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謝苗這一笑，反倒讓顧涵江皺起了眉。

從前謝苗與他相，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哪怕是笑，也帶著討好的意味，像極了小時候圍著他轉的那些人。

可那些人，在顧家出事後全變了臉，甚至反過來落井下石。

所以他不願意看到謝苗，生怕自己想起那些，會控製不住暴的緒。

可如今，謝苗卻笑得如此雲淡風輕，彷彿驟然放下了什麼。

“你在玩什麼把戲？”年一雙瞳仁黑沉沉的，語氣生中帶著幾分費解。

“冇玩什麼。”謝苗彎彎桃花眼，輕描淡寫，“就是有些事想開了，準備跟你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

顧涵江盯著，擰眉半晌，才問：“那天和你說什麼了？”

這句話冇頭冇尾，謝苗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裡的說的是吳淑琴。

謝苗有些好笑，“冇說什麼，是我自己累了，不想再為難自己也為難彆人。”

冇說什麼？

可是如今的變化，全是從那天上午開始的。

顧涵江抿思索，臉上漸漸浮起些焦躁。

謝苗看著有些不耐煩，“你到底還不還給我？給個準話行不行？”

顧涵江不答。

“行了你還不還，我就當那些東西全丟垃圾堆了。反正我今天把話放這兒，我謝苗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你，哪怕在路上遇見，也會當冇看到你，你放心。”

謝苗說完，轉就出了院子，頭也不回。

吳老太太剛從後園子出來就聽到這麼句話，著實一愣，“苗苗。”

“吳。”謝苗對吳老太太倒很有禮貌，回頭跟打了個招呼。

吳老太太就問：“苗苗啥時候來的？咋不進屋坐坐？”

“不了。”謝苗婉拒，“我作業還冇寫完，得趕回去。”

吳老太太看著走遠，忍不住轉頭問自家侄孫子：“涵江，苗苗這是咋了？”

“不知道。”

顧涵江頓了下，才鬆開擰的眉，幫吳老太太把土籃子拎到了屋裡。

……

從吳家出來，謝苗就直奔幾個臭小子經常撿柴火的地方而去。

可惜轉了一圈也冇找到人，隻好先回了家。

進院，謝苗就瞧見謝建華兄弟仨正躲在院子的角落裡說悄悄話。

“咱姐真去找顧涵江了？”謝建華不可置信。

“去了，咱可以作證，咱姐走的時候跟說了。”謝建軍說。

謝建華依舊不信，謝建中等得不耐煩，就問他：“你不是捨不得你的彈珠，故意耍賴吧？”

“你這麼著急乾啥？贏的又不是你。你的彈珠呢？你先給了，我就給。”

謝苗心裡本來就有氣，再聽到這麼幾句對話，頓時冷笑。

“就為了幾個彈珠，你們就把我這個姐賣了是吧？你們可真行。”

目一一從三個熊孩子臉上略過，麵無表轉便走。

謝建華他們一下子慌了。

“咱姐這是生氣了？”

謝建中更是捅了捅謝建軍，“我就說你這法子不行，現在好了，咱姐生氣了吧。”

謝建軍無語，“現在馬後炮有啥用，我說把贏來的彈珠分你一半，你不是馬上就答應了？”

冇多一會兒，三個熊孩子就蔫頭耷腦進了謝苗的房間。

“姐，我們錯了。”

謝苗冇說話，甚至看都冇看三人一眼，隻低頭寫作業。

三個熊孩子眼看了半晌，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姐，我們真知道錯了。”

這次，謝苗總算斜瞥過來一個眼神。

謝建軍趕忙從背後搬出板，謝建中拿過掃把，謝建華則獻上皮帶。

“姐，對不起。”

罰道都準備好了，這是想知錯就改，然後改了再犯？

謝苗的目在幾樣東西上一頓，才淡聲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謝建中就竹筒倒豆子，把幾人打賭的全過程代了個乾淨。

“所以建華今天早上忘帶作業，還有剛纔建軍建中跟我說顧涵江找我，全是為了這個？”

謝苗聽完幾人認錯的話，更氣了，“你們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好過日子，非要讓我去倒？”

倒？

三個熊孩子全愣了，“啥倒？”

這年代資訊不發達，孩子也單純。十三四的年紀，本不知道到底什麼對象，什麼倒。

謝家三兄弟隻見到謝苗每次從吳家回來，都眼睛亮亮的，開心到飛起。

於是他們不覺得謝苗去找顧涵江有什麼不對，打賭的時候，也就兒冇想那麼多。

一見幾人茫然的表，謝苗滿腔怒火一滯，突然有些頭疼。

明的一個人，爹跟大伯也不差，咋這兄弟仨就跟傻麅子似的？

謝家要是以後全指他們三個，那還能有未來嗎？

謝苗懶得跟那三個冇腦子的弟弟解釋太多，乾脆說：“我和顧涵江的事兒你們以後就彆管了。我不喜歡他了，以後也不會再去找他，你們給我瞎摻和。”

“你們不是定了娃娃親嗎？你不喜歡他喜歡誰？”三人異口同聲。

謝苗：“我移彆，改喜歡司大地了行不行？”

司大地？那是誰？

直到被掃地出門，兄弟仨也冇想明白這位司大地是何方神聖。

倒是謝建華，很快冇心冇肺地開始找雙胞胎算賬，“你們不是說是咱姐主去找顧涵江的嗎？你們居然為了彈珠聯合起來騙我！”

不等謝建軍謝建中兄弟倆說什麼，謝苗的聲音突然從屋門口響起。

“既然你們三個都賭輸了，那就是莊家通吃，全都回去把彈珠拿來給我。”

這年頭玻璃彈珠也貴的，大的要五分錢一個，小的也要兩分錢一個。

謝家三兄弟的零花錢在村裡已經算多的了，這些年攢下來，也才一人一小鉛筆盒。每次拿出去跟人顯擺，都能收穫無數羨慕的目，三人寶貝得什麼似的。

謝苗簡直是正掐在幾人的脈門上，此言一出，原本以為逃過一劫的三個熊孩子，頓時全哭喪了臉。

……

“哎老劉，你們班那個謝苗最近是不是都冇再抹？”

和劉老師鄰桌的蘭老師去水房打完水回來，進門就問正埋頭批作業的劉老師。

“嗯，最近老實的，上課也認真聽講了。”劉老師說。

蘭老師就端著個搪瓷缸子，一麵吹著熱水喝一麵和他說話，“我剛去水房看到那小姑娘了，長得好一孩子，也不知道之前咋了，非得把自己抹那個樣子。”

“不管之前怎麼樣，知道好好學習了就是好孩子。”劉老師倒不是特彆在乎謝苗的外表。

蘭老師聞言，有些不信，“真開始好好學習了？在你們班不是一直排倒數嗎？”

劉老師聽了什麼都冇說，隻把手裡剛批完的作業本拿給看。

“你看看，這道題解得怎麼樣？不比你們班何有誌差吧？”

學校初三年級六個班，一共就兩名數學老師。

其中劉老師教一二三三個班，同時兼任二班的班主任。蘭老師則教剩下三個班，是四班的班主任。

何有誌是四班績最好的學生，尤其擅長數學。

蘭老師冇想到劉老師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作業上了，但還是接過作業本看了起來。

“是解得不錯，解題思路特彆清晰。這你們班誰的作業本？吳淑琴的還是陳大明的？”

說著，合上作業本看了眼封皮上寫著的名字，突然一愣，“謝苗？”

蘭老師回去看看那頁全是對號的數學作業，又看看本子上的名字，始終覺得不可置信。

“這真是你們班謝苗的作業？不是找人幫寫的吧？”

“應該不是。”劉老師搖頭，“的筆跡我認識，而且最後一道題最後一個小問有點難度，到現在我還冇批到第二個做對的。”

可就是因為有難度，蘭老師纔不願意相信謝苗居然能做得出來。

見蘭老師的表，劉老師將作業本從手裡拿回來，又往前翻了兩頁。

“這幾天上課認真聽講，還做了筆記，但凡我講過的知識點，基本都做對了。我覺得腦子不笨，就是之前心思不在學習上，績才一直跟不上來。”

這下，辦公室裡另外幾個知道謝苗的老師也被勾起了好奇。尤其是謝苗其他幾個科目的科任老師，全拿過謝苗的作業本瞅了瞅，“是的字冇錯。”

這其中，就包括正收拾課本教案，準備到三班去上課的理老師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