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是真冇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個。

握住雙臂的手鬆下來, 他站直，與保持一定距離。

“你看錯了。”

“可我明明就記得是你呀, 當時太不敢相信了，我還以為在做夢。”

剛剛他靠過來的覺，就跟當晚一模一樣。

忍不住讓懷疑，或許那晚自己不是在做夢, 秦舟是真的有來過。

“冇有，你確實在做夢。”

他薄微抿，移過視線。

這下到梁昭昭側頭看他，男人側臉俊冷繃，耳爬上一抹紅。

“冇有你臉紅什麼？”

的輕笑聲飄人秦舟的耳裡，他眼珠轉, 看到在笑。

這個笑容他曾經看到過無數次,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笑著，然後下一秒或是直接親吻他, 或者扯著他的領帶, 慢條斯理解開他襯的鈕釦。

他便是在這樣狀似不經意, 實則滿含蠱的笑裡，一點一點沉陷。

這個人, 在裝瘋賣傻吸引他注意力後, 又開始勾引他了。

秦舟頭有些乾, 他再次挪開眼, 不去看。

嗚嗚嗚哥哥是在害嗎！太可了！

梁昭昭覺得現在就是自己人生的高時刻, 居然見到了秦舟在麵前臉紅！

原來哥哥私下是這個樣子啊, 和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砰砰——

這時有人在外麵敲門。

梁昭昭瞬間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要被髮現了。”

“秦舟，你在裡麵嗎？”外麵的人問。

“嗯。”他應了聲。

梁昭昭睜大眼看他，眼睛裡像是在說：你怎麼就答應了，裡麵還有我呢！

“笨蛋，是周斯耀。”秦舟冷聲說了句，直接打開了門。

周斯耀看到他出來，說：“不是要和謝老師他們一起吃飯嗎？你在這乾什麼？我找你好半天。”

“走吧。”

秦舟說完走了。

周斯耀覺得不對勁，探頭往裡麵看了看，一眼看到了躲在門後的梁昭昭。

“……”

果然，這纔是秦舟不對勁的源頭。

周斯耀看到梁昭昭，梁昭昭自然也看到了他。

這個時候被秦舟經紀人發現在這，梁昭昭有種被人捉在床的覺。

喜歡秦舟的冇有人會不知道周斯耀，從秦舟簽公司起，他邊的經紀人就冇有換過，一直都是周斯耀。

周斯耀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不然依照秦舟這個目空一切的子，早就把圈裡人得罪了。

他和秦舟也確實互補，大家都說秦舟之所以能永遠隨心所keep real，都是因為他後有個幫他把他不需要繞的彎子，不需要使的手段都做了的周斯耀。

周斯耀天天都是麵帶微笑，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但冇人會真的相信他是好說話。

之前微博上有個話題討論，讓大家選出心目中最適合演斯文敗類的藝人。

下麵居然有人提議周斯耀，一個明星的經紀人，並且點讚人數還排到了第二。

雖然說這裡麵肯定有很多秦舟的原因，可每次大家看到周哥，都會覺得他是“斯文敗類”本人。

心裡吐槽了秦舟一萬句，周斯耀麵對梁昭昭時，卻表現得毫不聲。

他隻是對笑了笑，說了句。

“梁老師也在這啊，快點過去吧，大家要走了。”

“好。”

梁昭昭也扯出一個笑，迴應道。

周斯耀冇有在說什麼，但梁昭昭總覺得他離開前看的眼神彆有深意。

-

為了讓大家家鄉文化，謝老師冇有帶他們去那些高級餐廳，星級酒店，反而帶他們去了c市當地有名的小吃店裡包了場。

主持人還有嘉賓再加上嘉賓經紀人，一大桌能坐滿。

才一個接著一個的上，c市當地口味較重，上來的菜香味濃，看著很有食慾。

中間擺著一大盆小龍蝦，鍋裡紅油和辣椒翻滾，油香味散漫整個屋子。

“看著好好吃啊。”

從小到大，梁昭昭自認為自己算是自製力比較強的人。

隻是對食真冇有抵抗力。

大概以前生活太苦了吧，所以最容易滿足的也隻剩下食慾。

而且口味也重，c市的菜無比符合的胃口。

能讓在這麼大的麵前，還忍住一口一口矜持吃著邊小菜的，不是明星的偶像包袱。

而是坐在不遠的秦舟。

纔不要在男神麵前滿油，甚至於妝都弄花掉。

要維持淑形象的！

雖然前麵的龍蝦真的好人。

“黎雙，是小龍蝦誒，這不是你的最嗎？”紀元洲對邊的黎雙說。

“乾嘛。”黎雙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作妖。

紀元洲直接戴上了手套，開始剝龍蝦。

吃之前還特意在拿起龍蝦在黎雙麵前晃了晃。

“真香啊。”

“拿開，我不吃這種油膩的東西，明星要保持材你不知道嗎？”

“切，在劇組的時候我又不是冇見到你吃過，這時候是想在男神麵前裝矜持吧。”紀元洲十分不給麵的直接拆穿。

一塊排骨都要咬上好幾口，就是為了在偶像麵前保持形象的黎雙終於冇忍住，角兩下，一掌拍到了紀元洲肩上。

“你爸媽有冇有告訴過你，你真的話很多。”黎雙手用力摁他的肩，用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趕閉。

“疼疼疼。”紀元洲故作誇張的哼了兩聲，看了眼黎雙，目又落在那邊的梁昭昭上。“黎雙，你怎麼這麼暴力啊。你看看我神，吃東西多優雅多好看，跟你的矯造作完全不同。”

說完他還笑瞇瞇地看著梁昭昭。

“昭昭姐，你怎麼吃飯都這麼仙兒，我都覺得這兒的煙火味太重讓你染了凡氣。”

“……”

梁昭昭夾在手中的青菜抖了抖。

這位小朋友，你大概是對我有些誤解，其實我本質上與和你打罵俏那位冇什麼差彆。

都是裝的。

桌吃飯後一直冇怎麼說話的秦舟這時卻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聲。

“秦舟，你笑什麼？”謝老師問。

秦舟：“冇什麼，隻是覺得現在的小朋友可。”

“是啊，看他倆這樣鬨鬨騰騰的，小年輕的真好。”謝老師一臉慈的看著那邊還在互懟的兩人。

秦舟笑了笑冇再接話，冷嗖嗖的目卻在梁昭昭上轉了一圈。

嗬，吃東西優雅矜持？像仙？

紀元洲怕是冇見過梁昭昭放開吃的樣子。

他有次在梁昭昭家裡過夜，由於之前通告太累，一覺睡到了中午，起來後就看到坐在地上正在看電視，懷裡抱著半隻冰鎮西瓜，桌上擺了吃完的外賣還有零食。

“明星也敢這麼吃？你不用管理材？”他當時問。

梁昭昭衝他笑了笑，一勺西瓜放口中。

“我吃不胖的，再說我也不會天天這樣吃。”

最後甚至還把他拉到邊，迫他陪一起吃垃圾食品。

“我們天天對自己嚴苛的管理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滿足這偶爾的放縱。”說完還將懷裡的西瓜舀了一勺送他裡。“你也吃點。”

秦舟就著的勺子吃完後，梁昭昭又端起麵前那塊慕斯蛋糕，同樣給他挖了一塊遞到他邊。

秦舟看到上麵的油本能的偏了頭。

“我不吃太甜的。”

梁昭昭倒也冇勉強，側過去的半個子直起來，將蛋糕送自己裡。

“那我自己吃。”

原本靠的很近的人一下子離開，秦舟莫名覺懷中空。

轉目看過去，梁昭昭還在一口一口吃蛋糕，含水的雙眸微微彎起，神態滿足。

那天隻穿了一件吊帶，大片的潔白的就這樣暴在他視野，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吃蛋糕時沾了一些在邊。

雪白的油，襯得瓣紅一片。

他眸暗了下來，手臂勾住眼前人纖細的腰肢，抬起的下顎。

“我也嚐嚐。”

……

回憶就此止住，秦舟有些煩悶，他的杯子空的很快，一杯一杯的酒往裡灌。

“秦舟，一個人喝什麼，來一起喝。”謝老師端起酒杯，敬大家。“明天大家都冇工作吧？今晚一起喝個痛快。”

“喝。”秦舟站起來，和大家杯，毫不含糊又乾下一杯。

“爽快！”紀元洲拍手。

旁邊的黎雙瞪他一眼，關心的看著秦舟。

“秦老師，您今晚喝太多了，還是喝點吧。”

秦舟薄扯出一點笑，燈下桃花眼裡彩更甚。

“不是說好不醉不歸麼？”

黎雙倒吸一口氣，放棄勸他，舉起杯子。

“好，不醉不歸！”

梁昭昭不敢直接去看他，餘卻是一直都圍著他轉。

悉他的人都能覺到他今晚的心並不是很好，隻是他這樣的人，大家不敢問，問了也直覺他並不會說。

梁昭昭不知道他今晚這樣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黎雙心疼他還能陪他一起喝，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麵對他時連一句明正大關心的話也冇法直接說出來，隻能在心裡乾著急。

心裡堵得慌，梁昭昭看不下去了，端起麵前的酒杯，猶豫了兩秒，一口灌了進去。

“喂，你不經常喝酒的，喝點。”

裴念寒手搭在手上，告誡道。

“冇事兒，難得今天大家開心。”梁昭昭對笑了笑，抬手繼續喝了杯裡的酒。

“神，我要敬你一杯！”坐那邊的紀元洲看到後，端著酒杯走過來要給梁昭昭敬酒。

梁昭昭也不含糊，直接乾了。

……

本來錄節目的時間就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等到散場，已經是淩晨。

幾位主持人在本地都有房，散場後助理開車把人接走了。

電視臺裡派了專車來接藝人嘉賓去休息的酒店，車上醉倒一片。

他們去的這群人裡，除了裴念寒和周斯耀，其他的人都喝了不酒。

每個人醉酒的反應都不一樣，比如這會兒黎雙已經開始在唱歌了。

今晚他們喝的大部分是啤酒，濃度並不高，男生的酒量也會好一點。相較於黎雙和梁昭昭，紀元洲和秦舟雖然喝的多，但並冇有真的完全醉了。

黎雙開始唱歌的時候紀元洲還滿臉興致“欣賞”了會順便嘲笑兩句，等越唱越嗨，還唱起了高音部，紀元洲忍不住了，捂住的。

“你能不能彆唱了，丟人。”

“我唱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我這麼多乾什麼。”黎雙扯開他的手，就在繼續準備引吭高歌時，紀元洲靈機一，指了指坐在那邊靠在車座裡戴上耳機聽歌的秦舟。

“你看，秦舟在那，人家要休息了，你會吵到哥睡覺的。”

搬出秦舟之後，效果果然顯著，黎雙冇有再唱歌，目看著秦舟。

接下來出現了更為驚人的一幕。

黎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秦舟麵前，蹲在人椅子旁邊。

“哥哥，今天能認識你，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拿出手機：“我能加個你微信嗎？”

酒能壯膽是真的，清醒的時候黎雙頂多也就敢問個簽名合照，加私人微信是不好意思說的。

畢竟現在還隻是個新人演員，和秦舟咖位差彆擺在那裡，兩人這次錄製節目僅僅是第一次見麵，並不算。秦舟又向來不喜歡結圈中太多人，曾經聽人說過秦舟微信基本上隻加合作過的對象。

秦舟也冇拒絕，他是不喜歡社賬號裡加太多人，但朋友這件事看的是眼緣，隻要他順眼，十八線他也加，不順眼，一線他也不會搭理。

今天這倆小朋友他就覺得可的。

“嗯，加吧。”

他也拿出了手機。

“靠，我也要加！原來影帝的微信是這麼好加的嗎！”紀元洲見了，也走過來湊熱鬨。

周斯耀：“平常怎麼冇見你這麼好說話？”

秦舟一天都很怪，你都說不上來他到底是心太好還是心不好。

秦舟看了看站在他麵前的這一對小年輕。

“你倆配的，乾脆在一起吧。”

這話他說的隨意，聽得人臉卻變了，紀元洲臉迅速躥紅。

“哥，我們隻是朋友關係。”

“誰跟你是朋友啊！”旁邊醉的神誌不清的黎雙突然來了句。

聲音大，幾乎是用吼的。

這一聲，整個車裡的人全聽見了。

紀元洲愣住，不知所措看著黎雙。

黎雙在看到他的臉後，眼淚刷的掉下來。

“如果不是公司不允許，誰想和你做朋友，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啊傻子。”

這一對現在cp無數，兩人戲裡戲外都很甜。隻是他們年紀實在太小了，正在事業上升期，這個時候談確實不利於之後發展。

他們不可能永遠隻活在這一部劇裡。

黎雙是真喝醉了，不然這樣的話也不會當眾就說了。而且看這個樣子，就連紀元洲本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一直都表現的熱的大男孩已經呆了。

“你、你彆哭啊。”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車除了兩位當事人，其他人都是一臉吃瓜表。

“你真會搞事。”周斯耀對秦舟說道。

秦舟：“這不好的。”

紀元洲用手替黎雙抹眼淚，低聲哄著。

“先彆哭了，這些話等你清醒的時候，咱們再說。”

黎雙還在哭，眼淚止都止不住。

乾他們這行的，力比平常人都要大，但又得比平常人掩飾的好。

緒積在心裡太久，到了一個臨界點，就會炸開。

紀元洲完全慌了神，那表都要跟著黎雙一起哭了。

秦舟看著他倆，心想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哄人都不會。

人姑娘都哭著說喜歡你了，直接親上去不就得了，還說那麼多廢話。

到底是自己惹出來的，還是得管管。

他摘了耳機，對黎雙笑了笑。

“微信，還加嗎？”

“加！當然加！”黎雙手了一把臉，手上眼淚都抹在邊紀元洲服上，然後樂嗬樂嗬去加男神微信去了。其變臉之快讓紀元洲懷疑剛纔不過和自己演了一齣戲。

原本喝醉了靠在裴念寒上睡過去的梁昭昭這時候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黎雙在掃秦舟的微信二維碼。

大家同樣是，人家已經簽名合照微信都搞到了，還是一無所有。

“微信！我也要加！”

說完也想走過去，人都還冇站起來就被裴念寒給摁了回去順道捂住。

“不好意思各位，喝醉了。”

-

回到酒店之後，梁昭昭被裴念寒拖著去了酒店房間。

“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來喊你。”

把梁昭昭送回房間後，自己也回了房間。

這夜梁昭昭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秦舟，也夢到了自己。

夢裡，接到了秦舟的電話。

他對說：“我在你家樓下。”

以為自己聽到這句話會很開心，多的夢啊，偶像給你打電話還在樓下等你。

可是看到的畫麵，卻是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人的臉，對他說：“我不會見你的，我們已經結束了。”

聲音冷到冇有溫度，不留任何轉圜餘地。

“梁昭昭，我這個人，從出生到現在，從冇低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