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柳氏的心神不寧，那是相當準的。

此刻，趙員外家那大宅裡，依稀亮著幾盞燈，其中一盞便是李氏房中的。

趙員外在李氏房中喝了點小酒，酒完，屁一抬，有離開的意思。

「趙胖子，你是不是又想去那狐貍房中？」李氏手扭住他那圓乎乎的耳，一雙眸子對著他噴火，「在老孃這裡喝了酒，又想去陪那狐貍睡覺，你是不是想死？」

「疼疼疼，你這婆娘，我不過是尿急，想去一趟茅廁。」趙員外疼得角歪到一邊。

李氏這才鬆了手，「快去快回，我還有事與你商量。」

趙員外哪裡是尿急，出去院子裡轉悠了一圈，便折回到李氏房中。

李氏見他老老實實回來，臉上這纔有笑意，「坐下，我有件重要的事與你說。」

「啥事？趕說。」

油燈下，李氏那張長滿黃褐斑的老臉十分醒目，趙員外想起自家小妾那滴滴的模樣，兩相對比，一臉敗興的坐在邊。

李氏哪裡曉得趙員外嫌棄醜，見他一臉敗興，隻當他是瞌睡犯了，「當家的，今兒響午，我瞧見柳氏母將裡正家那頭老黃牛趕進了自家院。」

「我當什麼大事兒呢。」趙員外打著哈欠，屁一抬，往裡間床榻走，「你這婆娘，一天閑著沒事幹，就瞎管別人家的閑事。」

「我話還沒說話呢，你給我站住。」

李氏拉下臉，一聲獅子吼，趙員外瞌睡去了大半，轉過來，重新坐在李氏邊。

「我向莊氏打聽過了，說是楚蘅那臭丫頭為了方便做買賣，租用了裡正家的老黃牛。」油燈下，李氏一臉賊樣。

趙員外依舊提不起神，「我說你這婆娘，打聽這個做什麼，楚蘅那臭丫頭願意租用裡正家那老黃牛，你就讓租，反正又不花咱們的錢。」

「就是花了咱們的錢。」想起賠給柳氏的一千文，李氏就氣得牙，「你忘了，那丫頭仗著有裡正撐腰，坑了咱們一千文錢呢。」

說起那一千文，趙員外頓時也氣不打一來。

「那臭丫頭片子，我遲早會收拾。」

「不用遲早，老爺，現在就有一個收拾那臭丫頭的好機會。」

「你這婆娘，有什麼主意就直說，別彎彎繞繞的。」

李氏擔心隔牆有耳，拉到趙員外耳邊，低了聲音，「老爺，楚蘅那臭丫頭隻租用了那老黃牛，那老黃牛還是裡正家的，隻要咱們去將那老黃牛了，楚蘅跟柳氏不得當賠匠，那母倆本就窮，定然是賠不起的，走投無路之下，定然會來咱們家借錢，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與們算賬。」

「不愧是夫人。」李氏一番話，說得趙員外眉開眼笑。

李氏見他笑出一臉皺紋，欣喜的問：「老爺，你同意去牛了？」

「機會如此好，放過豈不可惜。」趙員外那笑容裡藏著一詐，沒被李氏發覺。

此刻，這趙胖子腦袋裡翩翩浮想，楚蘅一張俏臉便浮現在他腦中。

這臭丫頭片子雖然清瘦了些，但是模樣倒是生得俊俏，等得這臭丫頭走投無路，將其弄回來做房小妾，倒是不錯滴！

「夫人等著，我這就去安排下人去將那老黃牛來。」

「老爺，這件事，不可讓下人去做。」李氏一把拉住他，「家裡的下人不牢靠，你得親自去，了那老黃牛就牽去藏在外麵，別牽回來。」

覺得李氏說得甚有道理，趙員外斟酌了片刻，依話做。

「夫人，那……那我自己去了。」

這話說得支支吾吾，顯然是心裡沒底害怕。

李氏可不容他半點退，推著他出門，「老爺，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好訊息。」

夜黑風高，雀無聲，趙員外黑到楚蘅家。

想是他是這寧溪村的人，村裡幾條狗都沒有一聲。

叮叮叮……

楚蘅好不容易打個盹，銅鈴聲忽然自偏棚那邊傳將過來。

「蘅兒，有人牛。」柳氏的反應激無比，一個鯉魚打，下床穿鞋。

「噓！」楚蘅一把捂住柳氏的，「娘，先別聲張。」

楚蘅製止了柳氏後，迅速的套上鞋，黑去取那掛在牆上的弩箭，然後輕聲推門而出，從另一道門繞到偏棚，不聲不響出現在了牛賊的後。

夜朦朧，楚蘅看不清那牛賊的模樣，卻能辨出，那牛賊是個寬龐的胖子。

偏棚裡，趙員外躡手躡足，生怕再到機關，好不容易解開了韁繩，那老黃牛又倔強不跟他走，不斷的對他踢打著蹄子，急得他滿頭大汗。

這該死的老黃牛，等了出去，非將它皮筋不可。

楚蘅遠遠的看著他，見他費了半天力，貓著腰，牽著老黃牛往院子裡去，瞇了瞇寒眸，將箭搭上箭槽，瞄準，一摳扳機。

箭在夜下直飛，穿過偏棚，向了牛賊。

「啊！」

牛賊一聲慘，一屁，屁上著一隻箭，花開出一大朵。

那老黃牛也是鬼鬼的，見趙員外屁中箭，仰頭大兩聲，前蹄飛踢而起，趙員外那本已經流片的屁，又到了重創，疼得倒一口氣，差點暈死過去。

「快來人啦，有賊牛啊。」柳氏躲在暗中，見那牛賊被楚蘅傷，才豁出去，放聲大喊。

「快來人啦，抓牛賊啊。」

柳氏高聲大喊，接著，村裡的幾條土狗汪汪大，原本死寂寂的小村山，頃刻間蘇醒過來。

趙員外見勢頭不對，趕丟了韁繩，一手捂住屁，一瘸一拐的逃走，在傷的況下，這胖子速度依舊保持。

「娘，你看好老黃牛，我去追那牛賊。」楚蘅招呼柳氏一句，拔去追，柳氏未來得及回應什麼，已經衝出了院子。

追了一路後，楚蘅親眼看見那牛賊進了趙家大宅。

果然與趙家有關！

「蘅兒，你沒事吧，那牛賊呢？」

楚蘅折回去時，自家那小院裡已經站了好些人，田大牛，田朵，範秋華幾人站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