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尚書駕到!
“什麼?!”
此言一出,頓時驚呆了大堂上的所有人!
包括陳槐安在!
昨天,那箇中年男人告訴他,會有人上門替他解釋清楚,他本以為,無非是派個雲墨軒的老生前來,最多,也就是把主考吏部侍郎請來。
哪曾想到,會是吏部尚書親自登門,還帶著聖旨!
反倒是那陶章洋洋自得,朝著秦秋遞了一個眼神,整頓衫,昂首!
陳槐安連桂榜都冇上,秦肅的績也一般。
吏部尚書親自帶著聖旨來,在他看來,定是自己的答卷,讓皇帝陛下十分滿意!
“你們幾個小輩在一旁候著,我去去就回!”
秦安山跟忙爬起來,徑直衝出大堂去更!
他一個京都衛中郎將,職不過四品,吏部尚書,那可是二品員!
還攜帶聖旨前來,要是怠慢了,丟了職都算是輕的!
幾個小輩也是嚇得不輕!
雖然都是貴族後裔,但他們這些小輩,哪見過這種陣仗?!
趕忙是站到大堂的一側,恭恭敬敬地等候著!
唯獨那陶章,眼神戲謔地看著陳槐安,低聲道:“陳槐安,好好看著,你我之間究竟是何等差距,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片刻的功夫,秦安山已經換好了服,等在大堂中。
“尚書大人到!”
隨著大堂外一聲吆喝,手握聖旨的吏部尚書,大步走進大堂來!
秦安山立刻帶著小輩們跪拜下去!
陳槐安抬眼瞄了一眼,果不其然!
走進大堂的吏部尚書,正是他昨天見到的那箇中年男人!
秦安山的反應,也很自然——
“下秦安山,拜見尚書大人!陛下的吩咐,傳召下一聲即刻,怎敢勞劉尚書親自跑一趟!”
秦安上畢恭畢敬地跪拜此人,稱呼此人為“劉尚書”。
這徹底坐實了此人的份!
那位劉尚書,話音倒是十分的慈祥:“都起來吧,秦將軍,今天這份聖旨不是給你的。”
秦安山一愣:“這……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下不太明白……”
聖旨不是給他的,還能給誰?
劉尚書掃了一眼堂上的人,目落在陶章上。
“陶解元高中舉人,可喜可賀。接下來的事,雖然是秦府的家事,但陛下的意思,陶解元若是想旁聽,可在一旁聽著。”
陶章一愣。
他滿以為這位劉尚書,是為他而來!
可此刻,劉尚書的話,明確的告訴他,聖旨的容,是秦府的事,與他無關!
這話聽著,頗有些像逐客令!
但既然皇帝陛下都說,他可以留下旁聽,想來是留下比較好。
劉尚書的目,又在陳槐安和秦肅之間,來回看了看。
“你們二人,哪個是陳槐安?”
眾人臉上,驚訝之更甚!
堂堂吏部尚書,手握聖旨,竟然是來找陳槐安的!
那豈不是這一封聖旨,也是給陳槐安的?!
秦秋方纔還在氣頭上,此刻,已是徹底被驚訝衝散了怒意!
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懼怕!
“難不這傢夥,大考寫了什麼得罪陛下的東西?!”
在心頭暗想。
猛地想起,陶章口中所說的,陳槐安的那首詩!
那首詩,傳聞是陳槐安的父親所寫,隻有皇帝陛下看過!
難不就是因為這事,皇帝陛下親自下了聖旨,要治陳槐安的罪?!
滿眼驚悚地看向陳槐安。
卻瞧見陳槐安的臉,變得釋然了許多!
抱拳上前一步!
“草民在!”
劉尚書看了看陳槐安,微笑道:“宣讀聖旨之前,我還需檢查一下你的份。昨天給了你半塊玉佩,拿出來讓我看看。”
陳槐安趕忙從懷裡出玉佩,遞向劉尚書!
“嗯,這樣就能確認你的份了。”
劉尚書看著玉佩點了點頭,繼而朗聲道,“陳槐安,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府上門夫婿,故國子監祭酒之子陳槐安,於秋闈大考所作的文章,朕已親自檢閱,雖與此次大考不甚相符,略有偏題,但,朕頗為喜歡!故而,為陳槐安開一特例!
陳槐安秋闈大考雖然未能上榜,但,朕親賜陳槐安,賜考生之名,允許陳槐安,與各州郡的舉人一起,參加來年三月的春闈會考!陳槐安,用功讀書,勤勉治學,朕,期待你的表現!
欽此!”
大堂上的人,聽得目瞪口呆!
秦秋在一旁,隻覺得下都要砸在了腳背上!
從古至今,從冇聽說過秋闈連榜都冇上的人,能有資格參加來年的春闈會考!
更不必說,這個名額,還是皇上賜的!
訥訥地看向陳槐安,忽然想起,剛纔陳槐安,似乎想要對解釋什麼。
難道,就是此事?!
陳槐安的餘,瞟見了秦秋的作,心裡暗鬆了一口氣,又瞟了一眼陶章。
果不其然,聽完聖旨,那陶章的臉,就像是活吃了一隻蒼蠅!
原本他今日來,是看過了桂榜,確信陳槐安不再榜上,打算來給陳槐安一通好看的!
哪曾想,竟是連皇帝陛下都稱讚陳槐安的文才!
這,可謂是徹底碎了他之前放出去的謠言!
皇帝看過,大肆稱讚,也就意味著,陳槐安的詩文,當真不是盜用亡父的!
連皇帝陛下都能折服的文才,那得是何等絕世篇章?!
陳槐安揚了揚角,懸在心裡的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草民領旨,謝陛下隆恩!”
“起來吧。你手上的玉佩,要好好儲存。陛下已經下旨,這半塊玉佩,今後就是你賜考生份的象征,明年春闈會考,憑此玉佩場,若是弄丟了,陛下的恩典,可就荒廢了!”
劉尚書拍了拍陳槐安的肩膀叮囑道,而後,看向秦安山。
“秦將軍,陛下另有一則口諭,將軍是否現在就聽?”
“請尚書大人明示!”
秦安山趕忙恭敬答道。
賜考生,這麼大的事,還附帶陛下的口諭,用腳想都知道,二者必有關聯!
秦安山又哪敢延誤?
劉尚書並未急著宣讀口諭,反倒是看向陶章與秦肅。
“接下來的口諭,是陛下單獨給秦將軍和秦二小姐的,二位公子,先請迴避吧。”
聞聽此言,陶章的臉更是難看!
陳槐安得了賜考生的名號,本就已經與他這個舉人平起平坐了!此刻,更是有一則口諭,他連旁聽的資格都冇有!
甚至,就連秦肅這個秦府大公子,都無權旁聽!
難以想象這口諭,究竟是何等分量!
陶章二人,皆是黑著臉退出大堂去。
劉尚書這才從袖之下,拿出陳槐安秋闈大考的答捲來,遞向秦安山。
“秦將軍,秦二小姐,這個,便是陳槐安在秋闈大考上的答卷。陛下口諭,這份答卷,隻能你們父二人過目,且過目之後,絕不能外傳!否則,按違抗君令置!”
秦安山與秦秋父二人,皆是萬般不可思議地看向陳槐安!
究竟是什麼樣的考卷,能讓皇帝如此重視?僅僅隻是外傳,就要按違抗君令置?!
父二人湊在一起,翻看答卷。
第一篇,禮法。
答捲上,工整地寫著:
君子者,報國、民、飽學、勤勞、忠義、誠信、尊法、清廉,以為榮!
禍國、輕民、愚昧、怠惰、背棄、虛偽、違法、奢靡,以為恥!
父二人皆是驚詫於這十六個簡單明瞭,卻又直擊要害的詞彙!
雖然答案,隻有這十六個詞,但,卻要勝過千百字的文章!
秦安山也好,秦秋也罷,又哪裡會想得到,這個答案,其實在陳槐安的故鄉天朝,人人都能張口就來!
這十六個詞彙,是從八榮八恥中提煉出來的!
天朝人民,上到八旬老人,下到剛上小學的孩子,無人不知這八榮八恥!
再看第二篇,治諫。
陳槐安答:
治理荒地,以開墾種植為首。
土地采用作式種植,凡穀田,綠豆、小豆底為上,麻、黍、故麻次之,蕪菁、大豆為下,依次作,並記錄效,以此確定每片區域最適宜的農作,即可將荒地變良田萬頃!
不到百字,卻寫出了治理荒地的上上之策!
此乃,《齊民要》中的,作式農業!
是到這裡,秦秋父二人,就已是驚得合不攏了!
這樣的答案,上不了桂榜,進不了前十?
怕是陶章的答卷拿出來,在這份答卷麵前,隻能算是拙劣之作!
父二人跟著翻開最後一頁答卷。
詩文還冇看完一半,已是徹底被這詩文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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