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煌靜靜看著婦人，然後一邊開口一邊不著痕跡地前行。

“你是我母親，我再恨你也不會殺你。”

“你連你親弟弟都殺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婦人突然發瘋一樣哭吼，飛沫直濺在安以默臉上。

殷煌仍是異常冷靜地回答：“他沒死，只是昏過去而已，我並沒擊中他要害，不信你自己看看。”

婦人一下子停了哭泣，直愣愣朝倒在地上的兒子看去。餘永宗一不躺在地上，讓猶豫了。剛才看到兒子中槍又驚又痛，以為兒子死了，並沒想著去探他鼻息。可是殷煌現在說他沒死，這讓心底又升起巨大希，好想去兒子還有沒有心跳和呼吸，可面對一群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上來把自己和兒子撕碎的男人，不敢冒險。

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婦人對殷煌喊：“你打斷自己一條，我就相信你，放了！”

微微一笑：“沒問題！”

一聲槍響，在安以默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殷煌已單膝跪在地上。

“殷煌！”安以默驚痛加，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高喊。

殷煌角含笑，語聲溫：“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不許你再跑。”

“殷煌，殷煌……”咬著，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卻控制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餘永宗突然咳了一聲，婦人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扔下安以默就去抱兒子。

“永宗！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餘永宗緩緩睜開眼，目片刻凝滯又迅速渙散，張張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裡迅速湧出大量沫，噴濺了婦人一臉。那一槍打穿了他的肺部，他很快會被自己的鮮堵住肺葉窒息而死。

眼見餘永宗活不了多久，安以默不敢停留，拔就往殷煌跑去，要趕在婦人反應過來之前跑到殷煌邊。

殷煌也拖著一條傷朝跑來，就在兩人即將到的一刻，安以默看到殷煌眼底極速閃過的驚恐，一聲槍響，被撲倒在地。

“殷煌……殷煌……”他在上一不，鼻尖開始彌漫出一濃烈的腥味。

“殷煌……”使出全力推他，可雙手被縛本使不出力。

發急了大：“來人哪！快來人救救他，快救救他呀！”

不知是誰把殷煌從上移開，一翻爬起來，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讓心膽俱裂。殷煌雙眼閉，口中了一槍，一大灘跡暈染在黑風底下。

有人替解開繩子，跪在他邊，抖著雙手解開他風外套，白襯衫已被染炫目的紅，目驚心。

“老公－－”尖著抱住他，死命往自己懷裡拖。

什麼痛徹心扉，什麼撕心裂肺，什麼痛不生……這一刻的恐懼是安以默此生都未曾領過的。

抱著懷裡的男人，痛苦不堪地仰蒼天，如果上天有靈能讓他醒過來，什麼都不計較了，只要他能醒過來，一輩子都守著他，只守著他一個。他要做什麼都行，不會吵，不會鬧，只想他，好好他，只求他能活著，健健康康地活著。

不知是不是老天聽到了的心聲，殷煌竟緩緩睜開眼。

“老公，你怎麼樣？痛不痛？我們馬上去醫院，你別說話……老公，我送你去醫院……”又哭又笑，沾著他的手上他的臉頰，在他頰上留下一道道痕。

“寶貝……你自由了……我……放你自由……”他微笑著，斷斷續續地開口，眼簾重又合上，腦袋往懷裡歪去。

愣了愣，裡囈語般喃念：“不要，我不走，我不要自由，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老公別丟下我一個人，別丟下我……”

心口驀然一陣劇痛，一低頭，駝大上緩緩染出一小片跡。

原來，這竟是一顆穿心彈，能同時穿兩個人的。

也好，這樣就能陪著他了，兩個人最後還是守在一起，真好！

安以默晃了晃子，終究支撐不住倒在殷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