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越一眼就看見了三班學生中快要氣炸了的知予，當即垮了臉：“你又招惹他干嘛？”

“我沒有。”肖彥掂量著袋子里最后一罐水桃味的汽水，手停在汽水的扣環上沒有打開，慢條斯理地說，“我就順道來看看他服合不合。”

樊越：“……”屁。

他有充分的證據懷疑肖彥今天的缺德行為從昨晚開始就有預謀。

樊越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同桌不不慢地從口袋里翻出了一張試卷，裁兩半，折了兩把小扇子，沖著知予的方向把汽水的香味都扇了過去。

某校草臉上的創可真是一點都不冤，全是自找的。

“你坐唄，學生會今天又沒什麼事。”肖彥給樊越挪了個位置，從袋子里拿出一個保鮮盒，盒子里是已經切好的冰鎮西瓜。

“吃嗎？”肖彥問。

幾十雙眼睛刷地一下盯了他手里的西瓜，樊越哆嗦了一下，沒敢接：“不了不了。”

“吃嗎？”肖彥捧著保鮮盒，無聲地問知予。“想要嗎？”

“你完了。”知予微笑。

樊越后退一步。

“報告。”知予突然喊出聲。

“說。”教一直注意著他們這邊的靜。

知予定了定神，開口：“報告教，我頭暈。”要把肖彥揍一頓才能好的那種。

“真暈？”教剛才余沒瞥見這孩子問候別人媽媽，聽他說頭暈，自然是半信半疑。

“真暈。”知予若有其事地點頭，“我剛分化完，還不到一周，現在是脆弱的omega，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教，看到那邊草地上那個人了嗎，我現在看他像在天上飛。”

他的皮很白，在烈日下頰邊沾著汗珠，鼻尖有些微紅，他低頭的時候睫輕輕，真有點楚楚可憐的樣子。

樊越：“……”直覺告訴他山雨來，他是不是要避一避風頭，只是肖彥還跟沒事人似的捧著保鮮盒。

“穩住，不要。”肖彥坐得很穩。

“別瞎說……”剛分化完一周的omega的確需要注意，教聽他這麼說，也重視起來，打算核實一下，他拿起了三班的名冊：“你什麼名字。”

“知予，知我心聲，予我心安的知予。”知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順帶著狠狠地瞪了肖彥一眼，“不是知了！”

新生學號按學名次排，知予的名字不難找，就在三班的第一個。

0301 知予

教在他的名字后，找到了備注的一行字，這是知予剛完分化的第三天。

上午軍訓的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剛剛還神的omega男生低著頭說頭暈，看起來已經蔫了。

教把加罰的事拋在了腦后，揮了揮手：“上午就到這里吧，三班學生原地解散。”

教有點擔心知予，轉問：“那個，同學，要不要讓人帶你去醫務室……”

然而他還沒說完，剛才草地上那位開了一排汽水罐子的高二男生突然放下手中的西瓜，站起來拔就跑，而剛才還喚著頭暈的某人，彎腰抄起花壇邊的一樹枝，攆了出去。

教：“……”

三班全員：“……”

肖彥躥得太快，樊越躲避不及，被知予手里的樹枝中了屁，當場嚎了一聲，凄厲得很。

“你別跑！”

“你媽的，你完了！”

“我讓你仙皺眉！”

戰況激烈，那個剛分化完的脆弱omega在場邊緣停了下來，一把扯落了前面男生的校服外套，掂了掂手里的樹枝，覺得手不好，頓時放棄樹枝，抄起了垃圾桶旁學校保潔阿姨用來掃落葉的大笤帚，雙手舉著大笤帚又追了上去。

第5章 你喜歡水桃嗎

“草，說了多次了，你惹他干嘛！”樊越了被疼了的屁，沖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肖彥跑開的空檔還沖他揮了揮手。

“現在的學生真的不得了……”教驚魂未定地走了。

“來來來，汽水和西瓜都送大家了，就當是開學福利了。”好人樊越，最擅長和稀泥和借花獻佛，試圖做點好事，幫自己同桌挽回點面子，“都是新鮮的沒過，挑自己喜歡的吧。”

一群高一新生饞西瓜汽水好久了，當即撲過來，瞬間完瓜分，愉快地散了。

教學樓的辦公室，幾名老師正在和教導主任聊天。

“要我說，以后我就帶三班。”吳主任開玩笑說，“這個數字好啊，二（3）班有肖彥，一（3）班有知予，這兩個都是省心的好學生，自覺很強，教起來不費心。”

“肖彥比較有自己的想法，老師說的話不會全聽。”高二（3）班的班主任李老師自謙地笑了笑，“覺知予比較聽話，格好。”

“電話里覺是懂禮貌的一個孩子。”一（3）班的班主任說，“應該是很省心的omega男生。”

“我們一中是名校，生源一直都很好。”吳主任自豪地捧著茶杯站起，面朝著窗外，抿了口茶。

“你們之前看新聞了嗎，稀有信息素匹配度的那個？”一位老師在微信群里分了x市晨報的公眾號長文，“有意思。”

李老師剛準備搭話，一眼瞥見吳主任舉著茶杯的手在輕輕抖。

“那、那是什麼……”吳主任難以置信地看著教學樓外的小路。

那里正在進行著一場追逐戰，剛才老師們引以為豪的兩位優秀學生為了這場戰斗的主角。

“你跑你媽賣批啊！”知予追不舍，手里的大掃帚舞出了四十米長刀的氣勢。

“我讓你……我讓你先跑三十九米。”知予的大掃帚一撲，在了肖彥剛才站著的位置，肖彥靈活地往邊上一躍，躲開了知予的掃帚。

肖彥明顯不是第一次作案，知予也明顯不是第一次打擊報復，兩個人的移速度都很快，肖彥四躲閃，知予舉著掃帚狂追，沒過一會兒就跑出了這條小路。

一屋子的老師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知予，你累不累？”肖彥邊跑邊回頭問。

“你管我。”知予手中的掃帚又是一撲。

“我在考慮你昨晚的提議了。”肖彥在食堂門口停了半秒，“以后都是校友，我們友好相吧。”

知予本就不信肖彥的鬼話，掃帚一把在了肖彥的小上。

正在食堂吃午飯的師生：“……”

大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心有靈犀般打開手機，翻出了校園論壇前幾天出現過的一個帖子，果然前些天無人問津的帖子已經熱帖了。

【看新聞了嗎，我有點好奇0%的信息素匹配度是一種什麼樣的驗。】

一天前的跟帖是這樣的——

1L：RT，0%，絕對純潔，絕對不可能的意思嗎？姓同學和肖姓同學。

2L：有點可惜，開學典禮上我截了他倆的圖，長得好看的人就應該在一起啊，而且還剛好是alpha和omega啊。

3L：借樓問一下，知予有男朋友嗎？

4L：三哥干嘛，你想追？稽笑.jpg，我以前和他一個初中部的，我勸你三思。

時隔一天，原本涼颼颼的帖子多出了許多新跟帖——

98L：……我是三哥，昨天的話當我沒說。

99L：0%的匹配度哈哈哈哈，我覺這倆都有點問題。

100L：借樓問一下，有人有校草的QQ微信聯系方式嗎，他今天坐在草地上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他了，很帥了！順便求個宿舍號啊。

101L：校草正在被揍，我是一年級新生，我現在有點爽，我只想說，打得好！

九月初的溫度仍舊很高，沒過多久，兩個人的服都被汗水浸了，肖彥聽見后知予的氣聲，轉拐進了一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