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灌木叢的錯。

“備用校服呢？沒帶？”秋宜說，“我不是在班級群里提醒要帶上備用校服嗎？”

“帶了。”知予突然認真起來，“正好，老師我要向您反饋，學校的軍訓服質量太差了，它掉了，把我的備用校服都變了深藍。”

是軍訓服的錯。

“我向學生會反饋了這個問題，但是不予理。”知予張口背了句稿子，“對于一中學生來說，儀容儀表應當常記在心，破校服不能穿，掉校服也不能穿，新校服要等，而周一晨會不能等。”

“所以我勉為其難地找肖彥借了。”知予總結，“事的過程就是這樣。”

秋宜當班主任不年了，什麼樣的學生都遇到過，但向知予這種能說會道甩鍋能力一流的，真的不多見。

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高二三班班主任給他發來了一份診斷單。

二年級班主任3：[診斷單]，從肖彥那里拿的，和市報新聞一致，的確是0%。

二年級班主任3：據我所知，0%匹配度的AO非常見，一百多年前的那對零匹配AO很有名，他們極度厭惡對方，見面就打，給當地造了極差的社會影響。

二年級班主任3：前些天聽吳主任說了一些況，我還擔心知予和肖彥也會那樣，但校服這件事讓我在他們的上看到了團結友，這是好事，為教育工作者，我們不應當過度解讀。

二年級班主任3：信我，零匹配度的AO也可以好好相，學生時代最單純，這倆都是好苗子，現在開始引導，一切都還來得及。

二年級班主任3：love & peace

一年級班主任3：哦……不愧是教學組長，向你學習。斗.jpg

“老師？”知予闡述完理由，半天沒等到班主任的回應，忍不住催了催，“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上課了。”

“沒事了。”秋老師抬起頭，換上了飽含期的目：“去吧，要和肖彥友好相，不要打架。”

“那我這校服還穿嗎老師？”

“先穿著吧。”班主任老師揮手趕人，“要記得別人對你的好。”

知予帶著問號走了，課還是熱乎的，被他趕上了。

知予面無表地喊了聲“報告”，在全班好奇的目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出畫紙，開始上課。

高中課主要以培養學生興趣和減為目的，教的東西對他來說比較簡單，畫起來也很輕松，涂完了當堂課的作業，他把紙翻過來，隨手畫了點別的。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在干嘛？你老班說了嗎，讓我倆友好相。

[不是知了]：課。

[不是知了]：握手.jpg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哦，你的最。

[不是知了]：看，[圖片]，我給你畫了個小冰箱，你看看像不像你失去的那一個。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你上課玩手機。微笑.jpg，本學生會員馬上出來執勤。

[不是知了]：？釣魚執法？

[不是知了]：你來，你敢來我就上聊天記錄，我倆一起罰站。

一中校園論壇——

【晨會的事你們怎麼看？】

1L：理討論啊，樓主覺得肖彥和知予配的，怎麼看都很合適。

2L：科普指路[鏈接]，一中掃帚事件，水桃事件，小視頻app上4w點贊了，網友評論大部分都是打得好。

3L（湯圓）：覺得他倆有戲的建議下周看看晨會，鍋子和小冰箱的恨仇。

4L（樊越）：我覺得還是不要說，對當事人也不好，勸過架的告訴你，兩名當事人關系賊差，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屁疼QAQ。

第13章 我對你很失啊

知予一直到下課，也沒等到肖彥的回復，最后一堂課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走出教室，原本就哄哄的教室更加沸騰。

一中的晚飯時間很短，隨后就是晚自習，剛一下課，就有不學生沖出了教室。

“知予，去食堂？”井希明從筆袋里出自己的飯卡，準備沖向食堂。

“你先去。”知予拿起自己隨手涂的畫，“我有點事，等下就來。”

“什麼事啊，能比吃飯還重要。”井希明不能理解。

高二年級三班的教室剛好就在知予他們班教室的樓上，知予先前來過一次，這次來得輕車路。和他們班一樣，剛一下課，教室里的學生就都跑了，大部分課桌上都高高地堆著各種教輔資料，書頁被翻到卷邊，中間還夾著各種便簽。

肖彥的位置在窗邊，知予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課桌，干干凈凈，除了一個水杯，什麼也沒放。大概是急著去食堂，這人的水杯都沒蓋上蓋子，剛接的熱水還在冒著熱氣。

[不是知了]：我把小冰箱給你送貨上門了。

[不是知了]：睹思吧。

[不是知了]：以此紀念我那失去的鍋子。

發完信息，知予收起手機，靠在三班門外的欄桿邊，把畫紙折了一只紙飛機，往后退了半步，預估了一下位置是，揚手，扔。

“你在干什麼？”肖彥的聲音從他的側面傳來，他似乎剛從辦公室方向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本薄薄的練習冊。

知予手一抖，紙飛機晃晃悠悠地手，從窗口飛進了三班的教室，在半空中了，頭朝下掉進了肖彥的水杯里，被開水一燙，紙頁立刻散開。

小冰箱的畫像在熱水里泡發了。

知予：“……”

肖彥：“……”

“發揮失誤。”知予拔就跑，“告辭。”

“回來。”剛起跑一半，還沒離危險范圍，知予被肖彥抓住右手狠狠扯了回去，肖彥手里的練習冊卷了一個紙筒，在知予的右手手心不輕不重地了一下，“惹事了就跑？”

“是啊。”知予抓都被抓到了，空出來的手了被打的手心，索也不跑了，“跟你學的。”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趁著下課給別人找事了？”肖彥依舊抓著知予的手沒松開。

“舉一反三不懂？”知予掙了掙，肖彥手腕上的那道疤又了出來，知予磨了磨牙，找到了一點三歲時的心境。

“你想干嘛？”肖彥發覺不對。

“兩位同學，不去吃飯嗎？”高二三班班主任李老師拎著自己的盒飯路過走廊，認出這是最近話題中心的兩個學生。

0%，這是學校的重點關注對象。

李老師趕補了一句用來警示，“沒打架吧，你倆，主任說了，知予和肖彥打架再抓到直接扣學分，影響評優的。”

“沒有打架。”正在爭執的兩個人同時回頭吼了李老師一句。

李老師手里的盒飯差點掉在地上：“……沒打就沒打，兇什麼，心虛？”

肖彥抓著知予手腕的手往上舉了舉，“我們很友好，老師，您想啊，打架還用手拉手嗎？”

“對的，我們很友好。”知予指了指肖彥手上的練習冊，“老師，他在給我講題，您看我剛才還說舉一反三呢。”

現場證據和當事人供詞完全一致，李老師雖然疑，但還是目送著兩位同學手拉手離開，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走出李老師的視線，剛才還如膠似漆的兩位同學立刻變臉。

“離我遠點。”知予嫌棄地說，“別又蹭我一橘子味。”

“你污蔑我。”肖彥邊走邊說，“除了第二別分化那天，我都有好好藏著自己的信息素，除非……”

除非那天，知予借了他的校服，沒洗就直接穿了，否則肖彥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你直接穿了我的校服？”肖彥把知予推到樓梯間的墻邊，手里卷起的練習冊輕輕在知予的臉頰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