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君楚瑾雖然只見過小姑娘兩次，但也許是因為那兩次都令他印象深刻的緣由。

是以他在看到小姑娘第一眼時便立馬認出了對方的份。

別說梅舒只是拿著薄紗將臉擋住了，就是將整個腦袋包起來，他都不太可能會認錯了。

因為小姑娘撥人意的地方不僅僅是那張面孔。

「小叔叔，我的好皇叔，你就隨我去吧。」

耳邊冷不丁又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君楚瑾側眸掃了他一眼，便見他道：「尋常的青樓楚館我又哪裡會稀罕，只是那家嫣紫樓裡姑娘極是特別，們大多賣藝不賣，卻也依然能夠攥住男人的心，靠的可不是一般的玲瓏心思。

小侄兒我倒也不是貪圖那等、之事，只是對那等心思玲瓏的子極為興趣，的便是你來我往，令最終不得不臣服在小侄兒下的那種愉悅之。

那些只靠貌來博取垂憐的花瓶是真真沒甚滋味……」

「住口——」

君楚瑾看著他仍舊厚無恥地在自己耳邊談論這些話，臉愈發鬱起來。

「你為太子，整日裡便想著這些無恥之事，真以為我不敢手教訓你？」

那太子確實也是個厚的，聽了這話反而還厚著臉笑了起來。

「皇叔打我揍我都使得，只是打完以後就陪侄兒去一趟吧，去了之後，侄兒向您保證，至一個月都不會離開皇宮半步，必然要仔仔細細學習國事的。

我父皇將我託付給你，還不就是因為旁的人都拿我沒有法子了，你瞧瞧如今我主向你服了，皇叔你就答應侄兒我吧。」

君楚瑾隻晴不定地看著他，背在後的手緩緩落了下來，卻好似要手的前兆。

那太子把心一橫，隻閉上眼，仍舊不要命似的喊道：「三個月，我保證三個月絕不出皇宮一步，只要叔叔你從了我，我拿我的命子發誓……」

這廂梅舒已經被小宮人帶出很遠的距離去了，卻仍舊聽得後傳來一聲慘。

嚇得腳下絆了絆，險些就摔倒了。

那小宮人氣吁吁停下，對梅舒道：「姑娘可以將面紗收了。」

梅舒將面紗還給，小宮人這才頗不好意思道：「姑娘莫要介意奴婢方才沒能而出，實在是奴婢沒有那個能耐，好在姑娘自己躲在了奴婢後，奴婢這才得了機會為姑娘說上話的。」

小宮人也不傻，將話說活了，自然也是不想無故得罪了對方。

然而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卻看向了。

「誰人都有父母，你為了自保，又沒有故意去害我，我自然怪不到你。」

在梅舒看來，人心都是冷漠的。

從未期待過誰會主幫，所以也不會因為別人的自保行為而到失難過。

梅舒的聲音落在小宮人耳中細弱弱，沒有半分威脅，卻令小宮人忍不住紅了紅臉。

是個自私的，卻不是個臉厚的，都做好小姑娘拿自己撒氣的準備，可小姑娘隻輕飄飄一句話打發了，一句「誰人都有父母」都令心裡。

十二歲宮，母親為了來宮裡看一眼，沿途乞討走了整整一年才來到京城，只為了給送一裳，回去之後便天高水遠，連家鄉的信都沒再收到過了，然而卻還有八年才能出宮，自然不敢自己丟了命。

因為八年是那樣得長……

小宮人不說話了，梅舒也不說話了，兩個人仿佛都默認了這樣的現狀，各自吞咽著各自心裡的苦，彼此既不會互相訴苦，也不會互相，就如同陌路人一般。

梅舒悄然回去，梅嵐暗暗瞪了一眼，低聲問道：「你怎出去了那樣久？」

的目極是不善，只覺得梅舒出去指不定是為了遇見個把王孫貴族，好勾搭上手。

梅舒著袖子，低聲道：「我上熏過了香。」

梅嵐仔細嗅了嗅，果真嗅到了一清新香氣，只嫌棄地扭過頭去了。

待梅家姑娘們都回去的時候，皇后又分別送了們三人各一份宮中才有的鬆玉八錦糕。

也就是方才梅舒吃得最多的點心。

回去路上梅嵐還抱抱怨怨：「皇后娘娘是極好的，偏偏送了糕點，又不能像簪子一樣帶出去顯擺，吃了又只會長胖，半點益都沒有。」

「妹妹快住口，皇后娘娘今日是喜歡我們才會贈我們糕點，你不激還這樣多的抱怨，旁人怎麼想我們梅府的人，難道非要以珠寶相贈才是好人？」

在鄭氏發怒之前，梅盈便提前開了口。

梅嵐順著梅盈的暗示看過去，隻瞧見鄭氏一張冷臉，頓時又慫得閉上了。

梅舒卻愈發覺得手裡的點心燙手似的。

從來都不是個自的人，也不會覺得誰會特別待見自己。

然而今日卻也忍不住多想了幾分，總疑心這糕點是為了才送的……

事實上，梅舒並沒有想錯。

那皇后待人一走，便立馬懶怠下來，倚在榻上，神鬆緩。

「席間那小姑娘樣子是極養眼的，我真是喜歡得很。」

邊的嬤嬤便笑著替了額角，道：「娘娘既然喜歡，為何偏偏又不表出來，哪怕把留在宮裡伺候，也是的榮幸。」

皇后笑了笑說，「我年輕時候便想自己漂亮一些就好了，可是你瞧見了，那小姑娘可是頂好看的，可是好看又有什麼用，活在嫡母手下戰戰兢兢度日，我不過是憐惜了一回，滿足我心裡的寬慈念頭。」

嬤嬤也是一笑，就不再說話了。

隻片刻梅家的馬車就回到梅府，梅家兩個姑娘卻不曾下馬車，直接令車夫奔向了俞景侯薛府，正要拿著這新鮮糕點與好友分。

鄭氏則是對梅舒道：「你是個孝順姑娘，旁人家的庶子總是反骨不拘，甚至不肯認嫡母，我遇見了你這樣可人的，可見是上天垂憐。」

梅舒隻攙扶著，道：「這是兒該做的事。」

鄭氏笑著，一副與之母慈子孝的樣子，卻委婉地又一次將梅舒以正當的名義扣在了家中。

便在這時，鄭氏卻又遇見了前幾日氣得自己摔了兩個茶杯的梅年錦。

鄭氏臉僵了僵鬆開了梅舒的手，隻上前攔住對方道：「你這風風火火的又要去哪裡？」

梅年錦似笑非笑地看著鄭氏，道：「我如今才回京城，自然要與舊友們好生敘敘，不然誰還記得這京中還有一個梅家大。」

鄭氏哼了一聲，心裡到底又緩了幾分，正要對他聲勸上幾句，卻見他忽然越過自己邊，在那庶面前站定了腳。

「你那兩個姐姐妹妹都去了哪裡？」梅年錦問梅舒道。

鄭氏不滿地在他背後道：「們二人去了俞景侯家，你問這個做什麼？」

梅年錦揚，道：「母親早些休息吧，既然兩個妹妹都忙著沒空和我一起，我便帶著三妹妹一起出去了。」

鄭氏聞言一愣。

然而便是這愣神的功夫，對方就二話不說拉著梅舒走遠了。

「夫人、夫人，大爺他把三姑娘帶走了……」史嬤嬤輕輕推了推鄭氏。

鄭氏氣得手指都哆嗦起來。

「去……去給我把人追回來，這個狗東西，是上輩子死對頭投來害我命的，明知道我什麼心思還偏要和我對著幹，他這是想把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