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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亂》 第 19 節 溫酒

最后一句話說得很輕,以為我沒聽見。

「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侯府你們怎會被人算計的?」

「我會查。」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當然,我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心。

陳景回來,看見蕭依依攬著我胳膊,笑了,說他了齊人之福。

狗屁齊人之福。

吃過晚飯回去,四喜回來了,告訴我是端王的手筆。

天亮,皇帝和蕭依依回去后,我去找了端王。

他被幽在端王府。

他不良于行,有缺陷,繼不了位,才活下來。

離開端王府時,我腦海里回響著他對我說的話。

「本王從未想過與他爭皇位,一直偽裝,如他所愿,本王真的了個廢人。」

「表姐風采一如往昔,本王見之,仍為之心折,若當初本王卑鄙一些,或許就能得到表姐了,可惜……你和許將軍一事是本王做的沒錯,不過本王沒想過要害表姐,許將軍是個良人,本王只想看見陳景后悔的臉。」

「皇嫂一向聰明果敢,不妨好好回去問問陳景,信侯為何會戰死沙場。」

13

我不是沒懷疑過,可我都說服自己。

侯府一直都是支持他的,爹爹更是為了他四征戰,保他坐穩皇位,卻忘了,獅出籠。

我回了宮,見了陳景。

「你來得正好。」陳景朝我招手,「許將軍為朕戍守邊關,朕想在他離京前,給他賜婚,讓他把婚事辦了,你看看這些子哪個合適?」

陳景已經是個的帝王了,再不是任人欺負,跟在我后可憐兮兮地喊「姐姐」的他了。

多年海沉浮,練他敏銳的觀察力,過人的嗅覺,以及疑心。

他試探我,也牽制許云歸。

帝王心,深沉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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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下心底反和猜疑,笑道:「既是給許將軍挑選的,總要讓他自己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給自己選妃呢。」

陳景一愣,笑道:「也是,來人,把冊子送去許府。」

陳景在第三日給許云歸賜婚,婚期在半月后,對方是丞相之方寶儀,聽說此子弱,十六歲前一直養在庵里,十六歲才被接回家,府中上下甚是寶貝。

方寶儀是不可能隨軍去邊關的,留在京城,為許云歸的牽制,帝王,陳景玩的極好。

我想,我難過只是因為和許云歸相識一場,憾他婚事不能自主吧?

可午夜夢回,我腦海里全都是和他的點點滴滴。

很快,我心思分散了。

爹爹手下那些舊部說法出奇的統一。

太過正常,讓我約覺出些什

麼。

可除此之外,我查不出一點消息,就連端王,也不肯告訴我。

我攥著爹爹的護心鏡,紅了眼眶。

「娘娘,皇上那邊傳來話,說皇后娘娘待產在即,讓您到時候和他一塊去參加許將軍婚事。」

我手里護心鏡咣當一聲掉落,護心鏡堅無比,卻砸兩半,掉出折疊整齊的四方信件。

是娘自盡前寫下的信,一直藏在里面。

說,我永遠都看不到這封信,又說,若是看見了,讓我循著自己心意活著。

當年鎖城一戰,爹爹永遠留在了那兒,可事遠沒有那般簡單。

爹爹本該是可以活的,可派去的援兵整整遲了一個時辰,爹爹帶領三千兵死守鎖城,最終不敵被萬箭穿心。

他不是死在敵人手里的,他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派人去查過,那些援兵已經到了,卻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因素,眼睜睜看著爹爹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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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來龍去脈,是陳景忌憚了爹爹的權勢,害怕權利被架空,才故意拖延。

曾找陳景對峙過,只得到陳景一句回答。

「姑姑,戰場上本就生死難測,事已至此,你只有接,再起戰苦的只有百姓,就連表姐,也不能獨善其,你不想表姐變得和你一樣吧?」

娘說,懦弱了,獨自咽下一切的恨意,可不報仇,又對不起爹爹,只有追隨爹爹而去,也希的死,能讓陳景對我心生愧疚,我往后日子不再有風浪。

原來蝕骨的恨,是這種

字跡被浸染,暈開一片污漬,我死死攥著信,高漲的恨意讓我腦子一片酸脹。

若當初,我沒遇見陳景該多好……

「娘娘。」四喜嚇得臉都白了,抱著我痛哭,「皇上怎能這樣對您,這樣對侯府?沒有侯府,他如何走到今日?」

我只記得陳景爭太子之位時,其他皇子的昭昭之心,卻忘了,他也是一頭惡狼。

我多待在他邊一刻我都嫌惡心。

陳景,你欠我的,你欠我們侯府的,我要你一點點,全部還回來!

14

我和端王合作了。

倒不是侯府沒人了,只是侯府大勢已去,爹爹最親近的部下外放的外放,死的死,剩下的我信不過。

端王這些年在陳景眼皮地底下養了不人,上次刺殺陳景的事,就是他干的。

「你殺陳景,為何要許云歸?」

端王聳聳肩,鷙眼底浮出笑意,「本王若是真想,就會讓人追進山了。」

我:……

「許將軍要娶妻了,你不難?」

在他說完「若是難,可以多來本王這里坐坐」這句話后,我離開了端王府。

我沒想到,會遇見許云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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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昔,芝蘭玉樹。

「恭喜,許將軍。」我笑道。

許云歸眼底沒有笑意,瞳孔里的墨越發濃郁,半晌,他道:「我沒想過要娶。」

心也不想看見你娶妻,雖然我還沒弄清楚,是我貪你在邊的安全,還是別的什麼。

「我給娘娘的紙條,娘娘可看見了?」

「看見了。」

那日護心鏡摔了后,我就看見許太醫歸還的護心鏡盒子里藏著的紙條。

他提醒我手鐲一事。

完親,早些離京吧。」說完,我轉離開。

「溫酒!」

我步子一頓,站定,良久才轉看他。

隔著人海,他容越發清晰。

許云歸,早些離開,對你是最好的。

我沖他扯出一抹笑容,逃跑一般的走了,許久,我抬手,滿臉都是淚水。

離蕭依依產期越近,往我未央宮跑的次數越來越多,我說折騰,說我在有安全

「姐姐,陳景是不是欺負你了?」

自我兩了后,在我面前也不遮掩了,陳景陳景地喊,有時候我罵一聲狗皇帝,點頭,很認真地對我豎大拇指。

還攛掇我實在不行毒死狗皇帝,然后搶親,和許云歸遠走高飛。

還真是……有我當年的風范。

我逗,「陳景吃食都要專人檢查,唯獨不檢查你送去的,你去下毒最合適。」

我本是一句玩笑,哪曉得這丫頭真的跑去下毒了。

15

不過讓人去宮外買毒藥被人坑了,買到假藥,砒霜里摻了面,沒把陳景毒死,把他毒倒了。

陳景怎麼都沒想到,是蕭依依下的毒。

為此,在他倒下時,第一念頭就是害怕嚇到蕭依依。

蕭依依說當時都懵了。

后悔沒事先抓幾只老鼠試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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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宮戒嚴,嚴查刺客。

可惜什麼都沒查到,蕭依依夠絕,直接把包砒

霜的紙撕的碎碎的,連同砒霜一塊下進粥里,陳景全給喝了。

不過陳景查出了蕭依依出過宮,可惜沒等他問幾句,蕭依依要生了。

蕭依依一懷懷兩,有點難生,在屋子里喊得撕心裂肺,最后把我喊了進去。

生了對龍胎,一兒一,陳景宮妃多,生的都是公主,這是他第一個兒子,蕭依依家世普通,他不怕將來外戚干政,眼可見的歡樂,取名賜,天賜的寶貝。

帝后關系愈發和睦,整個后宮的人都在羨慕蕭依依,同時也不忘挖苦我。

哦,下毒的事查出來了。

是賢妃。

故意陷害蕭依依,挑撥我和之間關系,屢次陷害,意圖坐收漁翁之利,后又嫉妒蕭依依,意圖下毒謀害腹中孩子,錯,粥被陳景喝了。

前半句是真切發生過的,我之前不敢完全信任蕭依依查出來的,后面的,是賢妃罪有應得。

陳景來看過我幾次,便一直陪著蕭依依了。

直到那日,蕭依依宮人來傳消息,我帶著四喜過去。

四喜到半路就拿著我令牌離開了。

我孤前往。

寢宮里,陳景綿綿趴在地上,眼尾染上了濃郁的恨意,蕭依依抱著柱子,挎著一只腳,見我進來,躲到我后,「姐姐,接下來怎麼辦?」

「溫酒,你好大的膽子!你真以為朕不敢你?」

我蹲下,把信在他面前展開,手去抬他下,蕭依依先我一步,用支桿挑起,「姐姐,別,他臟。」

氣的陳景臉全黑了,「你們兩個賤人,聯合起來,給朕下筋散,好得很!」

「陳景,在你設計殺害我爹爹,死我娘時,你就該想到有今日。」

「我那好姑姑,死了還留了一手!」陳景冷笑,「不過阿酒,你錯了,姑父是戰死沙場,并非我所為。」

事到如今,他還敢狡辯。

我揪住他領,目眥裂,「陳景,你敢發誓嗎?我爹的死和你無關?」

陳景冷漠。

「我爹一心一意替你,你為何不肯放過他?」我手抖得厲害,眼淚撲簌簌落下,「我娘,也是你親姑姑啊,你怎麼忍心?」

「我真后悔當初幫了你,我就該讓那些宮人把你打死,任你欺凌,我救了個什麼東西?我為之付出的,給我狠狠一刀,陳景,你本沒有心,活該所有人都離你而去!」

我用盡了全的力氣,瘋狂地朝他上招呼。

陳景臉上被我撓出不痕。

他似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沒有還手之力。

「溫酒,你想如何?」

「寫下罪己詔,退位!」我道。

「做夢!」

「由不得你不愿意!」

蕭依依拿來紙筆放在地上,順帶還踢了陳景兩腳,「快寫,你都在我們手里了,還猖狂什麼?反正坐皇位的也是你兒子,你也不虧!」

「你們會后悔的!」陳景接過筆,手勁很穩,我瞳孔一,一把抓住蕭依依,抓空了。

陳景騰空而起,抓住蕭依依往后退了三四步。

「溫酒,你真當朕還是以前的陳景?你們這點小伎倆,朕在你們下了砒霜后便察覺出來了,之所以不說,是想看看,你們想如何!」

蕭依依臉都白了。

「你放了!」

「放?」陳景冷笑,「姐姐,你不了解我嗎?別說,就連你,朕都不會放,你們找死,朕全你們,來人!」

侍衛押著四喜進來,還有一直跟在陳景邊的太監。

「把皇后和貴妃打天牢!」

16

我和蕭依依被關進天牢了。

臉皮撕破,陳景沒留,對我用了刑,惹的蕭依依破口大罵。

陳景看似寵蕭依依,其實心還是保有一份懷疑。

他的手腕,遠比我想象的要狠辣的多。

「姐姐,朕原本想保你一世無憂的,你偏偏要扯下那塊遮布!」

真可笑,陳景眼底居然有一抹愧疚的水

「阿酒,你知道我娘嗎?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就連朕,也卑微如螻蟻,人欺凌,是你幫了我,給了我溫暖,朕是真的激你!」

我啐了他一口,「收起你的假惺惺,陳景,事到如今,你總該讓我死個明白,我爹娘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陳景嘆了一口氣,「不管你信不信,朕不想殺姑父的,可誰讓他呼聲那麼高,超過了朕,朕的江山,是他替朕打下來的,朕的百姓,是他替朕守護的,阿酒,若他不死,豈不是顯得朕很無能?可朕不忍心,所以朕沒有親自手,只是讓援兵延遲了,阿酒,朕給過他機會的,只要他活下去,朕以后都不殺他的念頭,你看,連上天都幫著朕,不是嗎?」

「你和姑父實在太像了,你的存在,無時無刻在提醒朕,朕當初是靠著你,靠著你們侯府,才登上皇

位的。」

「阿酒,就連最疼你的父皇,也殺了不大臣,你以為他們都有錯嗎?不,只是權衡利弊而已,所以,朕又有什麼錯呢!」

「瘋子!」

「或許吧。」陳景笑道,他眼底木然一片,「坐上這個位置,就注定是孤獨之路,朕早就做好準備了,阿酒,你死后,朕會讓你皇陵,給你皇后的封號。」

「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我冷漠道,眼底殺意乍現。

話落,一枚暗悄無聲息了進來,陳景子微微一,被迫跪地,他不可置信地抬眸看我。

17

「你……」

「皇兄,別來無恙啊。」

略微帶著鷙的聲音傳來,端王被人推了進來,他后,跟著一排侍衛。

「你們……」

我冷笑,「陳景,我早就知道,依依瞞不過你,我們本來也沒想瞞,將計就計而已!」

我要讓他親口說出自己罪行。

我要堂堂正正地替爹娘報仇!

端王讓人給我們松綁,我跌坐在地上,蕭依依扶起我,氣不過,給陳景補了兩大腳,我過旁側的鞭子,給了他三大鞭,陳景后背皮開綻。

惹的端王笑出聲,「表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可。」

有病。

「陳瑞,你可知道,弒君是何罪?」

端王把玩手里玉扳指,「殺掉有功之臣,死姑姑,你以為,大臣還會擁戴你?」

方丞相走出來,還有一塊的許云歸。

他怎麼來了?

我看向端王,不是說好不把他牽扯進來的嗎?

端王聳聳肩,很是無辜,「許將軍是方丞相未來婿,不算外人。」

許云歸見我渾是傷,快步走過來,上披風蓋在我上,他聲線抖的厲害,低聲道:「溫酒,疼嗎?」

他不喚我娘娘,卻喚我溫酒。

「本宮手疼,許將軍,快扶著些姐姐。」蕭依依把我一推,我撞許云歸懷抱。

是有些不妥,可況特殊,方丞相指著陳景鼻子罵,無暇顧及,只有端王,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昏君,信侯和長公主一心為國,你居然設計害死他們,你有何資格坐穩皇位?」

方丞相唾沒星子橫飛,罵完了,朝我和蕭依依跪了,「如今朝堂局勢大變,還請兩位娘娘主持公道。」

陳景不肯寫罪己詔,不過不打,有了證人,由我代筆也是一樣的,群臣勇,他皇位到底是丟了。

本朝律法,皇帝即便犯了死罪,都不能天牢,他被關在了別苑。

那日我去探,他下生了青幽的胡茬,狼狽一如當年,可惜,他眼底在沒有當初的純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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