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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亂》 第 34 節 我與皇帝齊上岸

「皇上,奇變偶不變?」

「臥槽?你也?」

「嗯嗯!」我激開安公公,向皇上出雙手。

「你記得《資治通鑒》第一百八十四卷的容嗎?我想不起來,難得兩天睡不著覺了。」皇上攥著我的手,眼含熱淚地著我。

「呃…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

我把手收了回來。

1.

當天晚上,皇上召我侍寢。

「約法三章!」

皇上剛進門,被我這一聲嚇得一愣。

「我可以睡地上或者榻上,你睡你的,我不能真侍寢。」

「放心吧。」皇上頓了頓,「要不還是你睡床吧。」

我有點不忍心:「咱倆可以流睡床,畢竟你是皇上。」

「你剛穿越來?」皇上抱著被子給自己打地鋪。

我下床幫他:「沒,好久了,差不多五個月了。」

「不會吧,比我還久,我剛來一個月。」皇上盤坐下,「我怎麼沒發現你啊?」

「你不是沒發現我也是穿越者,」我誠懇地看著他,「你單純是沒發現我這個人。」

「不不不,我對你有印象,你不就是那個,你是花園宮?」

「我是江采......」

「哈,不好意思啊。」皇上指了指我的頭發,「我就是看你打扮得不像妃子。不過咱們這個時代的人的審不一樣,理解理解。」

我這人死要面子活罪,所以沒說什麼。

但實際原因是,我不會盤頭。

江采位份低,又不得寵,邊唯一的宮都懶得伺候我,常常是我起床了還在睡。

我只能自己梳頭。

很多時候還不如不梳。

所以在那次宮宴上,我聽到皇上了一首主席的《沁園春·雪》時,激到想馬上沖到他面前,背一遍唐詩三百首,順便求他借我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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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每天都在想方設法接近皇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喜歡他呢……

第一次,我去了書房,說有事求見皇上。

安公公在門口把我攔住,說我位份太低不能進去。

我說公公,你讓我進去,我保證以后就不這麼低了。

公公說嗬,江采真是心氣高。

我不是心氣高,我單純因為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

而我已經四個月沒吃飽過了。采吃的東西都是啥啊,好歹也是皇上的嬪妃,吃的還不如我學校的食堂。

安公公還是不讓我進去,我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鄉愁是一座烏漆嘛黑的宮殿,我在外頭,皇上在里頭。

第二次,是在皇后宮門口。

那天是八月十五,皇上去了皇后宮里吃飯。我對自己的地位還是有點 ac 數的,也沒敢往里闖,只是在門口等著。

結果又被安公公看見了。

我真是納了悶了,你作為皇上的太監,不在里面伺候皇上,跑出來盯著我干嘛呀。

他走到門口盯著我,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往外挪了挪繼續盯著我,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飯還沒吃完,我已經從皇后宮門口退到太醫院后院了。

氣死我了,真想去太醫院抓點藥給這位公公治治腦子。

第三次,我終于功了。

我在其他嬪妃那里聽到的小道消息——皇上在花園。

我一路健步如飛,甩開人們的轎輦,終于在花園的拱橋橋頭把皇上截胡了。

在安公公拂塵一甩準備趕我時,我趕喊:

「皇上!奇變偶不變!」

謝數學,謝義務教育,謝高考!

2.

侍寢之后皇上晉了我的位份,我從采了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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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我在他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直接翹掉了給皇后請安。

這次終于有人給我梳頭了。

好像還不如我自己梳得好看。

3.

我有時候會懷疑,這個皇上真是穿越來的嗎。

按時上朝,按時批奏折,還時不時跟大臣議個事。做這麼多事不怕穿幫?

我去問他,他一邊筆疾書,一邊無所謂地「哦」了一聲。

「我是學中國古代史的,正愁畢業論文不知道寫什麼呢。」

得了,這次的穿越者是個專業的。

「你呢?應該也是大學生吧?學什麼的?」

我掩面而泣:「學中醫的。」

4.

我又因為起晚了,誤了給皇后請安。

皇后很生氣,再加上其他妃子煽風點火說我恃寵而驕,一怒之下罰我把宮規抄十遍。

怎麼,皇后也是穿

越來的?

穿越前應該是個小學老師吧。

5.

抄到第二遍的時候皇上來了。

還沒抄完,勿 cue。

皇上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能不能借我用用你的小廚房?膳房的菜太特麼難吃了。」

我指了指旁邊:「那你去找德妃吧,宮里主位才有小廚房,我沒有。」

「你在寫什麼?」

「宮規,今天起晚了,皇后讓我抄十遍。」我抬頭看了看他,「來都來了,幫我抄兩遍?」

皇上扭頭就走了。

呸,塑料姐妹

6.

半個時辰后,皇上封我為榮華,讓我移居鐘粹宮的旨意就送了過來。

抄宮規?抄個屁!

什麼能比我搬家重要?

鐘粹宮一直沒人住,務府總管過來問我需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我說別的都是小事,小廚房記得修大點。

7.

我連夜搬到了鐘粹宮。為了報答皇上的恩,我親手給他設計了現代化裝修的豪華廚房,包括新風系統除油煙,中央空調防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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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很滿意,說今晚就過來做飯。

還特意叮囑我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我說你放心吧,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過來跟我搶飯吃怎麼辦?我這麼點微薄的月例銀子,供不起這后宮那麼多人。

皇上若有所思地走了,走了之后安公公給我送了一盒銀子過來。

盒子里面寫了仨字:伙食費。

8.

皇上每天都會來我宮里兩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他時間可了,我得在他過來之前把菜準備好。

所以基本就變了,我今天想吃什麼就備什麼菜,等皇上過來做。

兒!

為了不惹人懷疑,我們象征吃點膳房送來的菜,撤了之后再開小灶,一邊做飯一邊吐槽剛剛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

「我就沒吃過這麼腥的魚!」皇上切著豆腐,兩邊的眉要擰到一起了,「他們難道不知道燉魚的時候要放點料酒麼?沒有料酒放白酒也行啊。」

我拿著扇子守著砂鍋,看他切完豆腐切蔥

「你穿越前不會是新東方烹飪學校的吧?」

皇上隔著水汽斜了我一眼。

「都說了我學歷史。」

哦對。

那真是屈才了。

皇上做飯真的可好吃了,比我從前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館還好吃,有這樣的皇上真是百姓的福氣啊!

要是能讓他去膳房當廚子就更好了。

9.

「你不是常說秋天太干了麼?我熬了枇杷秋梨膏,放你桌上了。」皇上隔著屏風跟我說。

說完就回書房批奏折了。

我正要午睡,激地向他喊:

「記得下次再來玩啊!」

10.

我以為自己開小灶這事做得很蔽,結果還是讓別人知道了。

就是好像傳得有點變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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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認為是我做飯太好吃,留住了皇上的胃,才引得皇上天天往我宮里跑。

于是乎,三宮六院紛紛擼起袖子下廚房,苦練廚藝,往書房送菜,結果起到了反作用。

「太難吃了!」

皇上吃完,又來我宮里喝了兩壺茶。

發現這招沒用,人們又把魔爪向我,覺得一定是我掌握了什麼祖傳方,紛紛前來拜師學藝。

額,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的廚藝是什麼水平呢?

曾經想自己煮個面,結果打荷包蛋的時候,把蛋打到了鍋外,等我把蛋干凈后,面早就爛在鍋里了。

們不信,覺得是我不愿意講,于是后宮議論紛紛我專橫善妒。

沒辦法了,我只能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一大早搬著板凳到花園湖邊看天鵝打架。

倆天鵝脖子纏了好幾圈,互相拿翅膀扇對方耳,打得難舍難分。

11.

后來我的位置暴了,下午就不敢去花園了,改道到太池看大蛤蟆。

我正想問大蛤蟆到底想不想吃天鵝,忽然被人拎了起來,扭頭對上太后氣勢洶洶的臉。

「江氏,你可知罪?」

難道這蛤蟆是太后的寵

覺得我冒犯了大蛤蟆?

我趕解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這蛤蟆的來頭,臣妾沒有傷害它!」

「你胡言語什麼!來人,帶回去審問!」

12.

我被拎到了太后宮里。

覺得皇上天天去我宮里吃飯很蹊蹺,懷疑我在飯菜里下了讓人上癮的藥,才讓皇上天天想著我宮里的飯。

還別說,有道理。

所以我仔細思考了一下,皇上做飯好吃是不是因為他放了什麼東西?

但是想想他每次都吃的比我多,而且給我下藥,好像既沒好也沒必要。

太后已經派人去我的小廚房搜查了。

我其實有點心虛,因為小廚房里的食材實在是太多了,一般的妃子誰囤那麼多吃的在自己宮里啊。

「這是什麼!」

一個小瓶子被扔到了我面前。

我打開聞了聞,又倒了一點在手里仔細觀察。

我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是罌粟,是罌粟殼磨末,里面有可待因、嗎啡......」

「這麼說,你承認了?」

不好意思,職業病犯了。

還以為是在期末考試呢。

我趕把瓶子放下:「罌粟確實會讓人上癮,但這個不是臣妾的東西!」

太后冷哼一聲:「在你宮里搜到的,不是你的,難道還是哀家的?」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我沒敢頂

「江氏,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嘆了口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東西確實不是臣妾的,敢問太后,這瓶子是在哪里找到的?」

太后邊的玉竹說:「在您枕頭底下。」

也是,平時怕被人發現,所以小廚房的鑰匙只有我自己有。

我從荷包里把鑰匙掏出來:「太后娘娘,臣妾實話實說,鐘粹宮小廚房的鑰匙只有我一個人有,臣妾要是想藏這臟東西,為何不藏在廚房里,而非要放在枕頭底下?做飯前去床上拿調料然后穿過整個院子去廚房放在菜里嗎?」

最后一句我沒敢說出來:這不大傻嗎?

「而且臣妾的床榻每天有宮整理,放在枕頭底下不是自尋死路嗎?」

太后并不是很相信我,扭頭問玉竹:「廚房搜了沒?」

「搜了,的確如江榮華所說,別人都沒鑰匙,奴婢帶人把門砸了才進去的。」

聽見了嗎大家?

把我門砸了。

把我門砸了。

我門砸了。

門砸了。

砸了。

我能有多堅強,啊?

「去查查,今日都有誰進過江氏的寢殿。」太后把茶杯放下,重新審視我,「那你說說,你廚藝真有這麼好,讓皇帝這麼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怎麼就是繞不過去這個問題啊!

但我要是說我做的菜不好吃,不就回到了上一個話題了嗎?比如「那皇上喜歡吃你做的飯,只能是因為你下藥了。」

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皇上駕到——」

md!還好這個崽種來了,再不來我就堅持不住了,就要把他膳房總廚,新東方技校優秀畢業生的份說出去了。

第一次覺得安公公的聲音好聽的。

第一次盼著他把我趕出去的。

第一次覺得皇上帥的。

他跟太后解釋了一番,我沒太聽明白,太后也不太信。

「這樣吧,」太后重新看向我,「正好太醫都在,你去做道菜,哀家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好的廚藝。」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看了皇上一眼,他朝我點點頭。

著頭皮答應了。

「哀家的小廚房里東西倒是齊全,你就在這里做吧。」太后攔住我,「玉竹,你去盯著,別讓手腳。」

我能什麼手腳。

我連菜都不會切。

「對了,」我想起來中午的剩菜,「鐘粹宮小廚房里有中午剩的菜,太后可以讓太醫查驗菜里有沒有問題。」

13.

我問玉竹:「太后喜歡吃什麼啊?」

問完我就后悔了。

喜歡吃什麼重要嗎?

反正我全都不會做。

14.

我最后選擇了角落里的一塊羊,準備烤羊串。

由于我真的不會切菜

了烤羊塊。

15.

「江榮華您沒事吧?太后讓奴才來看看,說這個味道怕是廚房走水了!」

安公公甩著拂塵,一邊咳嗽一邊往里跑。

「暫時還……安全。」我被熏得直流眼淚,守著炭盆瘋狂扇扇子。

看見了吧,這就是缺我的全屋裝修新風系統的后果,烤個羊,小場面而已,這就不行了。

16.

這羊塊吧,不好烤。

外面已經快糊了,但里面還沒

我知道,人生,總是要做出取舍的。

「江榮華,你這是給哀家燒了塊炭麼?」

皇上尷尬地替我打圓場:「想必是天氣冷了,江氏怕母

后冷,所以想先燒上炭暖和暖和。」

「皇上您誤會了,這是烤羊。」我拉玉竹給我作證,「玉竹你說是吧?」

玉竹艱難開口:「這確實是羊的。」

的意思是羊的炭嗎?

「哈哈,怪不得朕老早就聞到香味了!」皇上端起盤子,湊近聞了聞,「快讓朕嘗嘗!」

「皇上!」

「皇帝!」

我和太后誰也沒攔住,皇上已經咬了一口了。

我閉上眼。

雖然我是一個冷酷無人,但也真的不忍心看。

「不愧是妃的手藝,這樣的佳肴要配酒才完整,小安子,端去書房,晚膳時朕再細細品味。」

太后看著兒子,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皇帝啊,這膳房的菜當真難吃到這種地步了?哀家知道你節儉,可是也不能這般折磨自己啊。」

「母后此言差矣,兒臣是真覺得好吃,要不母后您嘗嘗?」

太后面驚恐:「不不不,你喜歡就自己留著吃吧,哀家這個做母親的就不跟你搶了。」

「回皇上,太后的話,這菜里并無異樣。」幾個太醫把中午的剩菜檢查了一遍,「只是......」

「只是什麼?」

為首的太醫說:「只是味道確實不錯。」

我這才看見,他們幾個好像把中午的剩菜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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