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他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莫非,沈欽當真并不喜歡我哥嗎?」
我回想了一下沈欽回府時捂著腰的模樣,斬釘截鐵地安顧清予:「你放心吧,他不會不喜歡的。」
若非真心喜歡。
如沈欽那般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名門公子。
斷然不可能心甘愿做下面那個。
思及此,我又道:
「他或許只是如你一般,擁有較好的演技罷了。」
16
沈欽果然還沒到天明時分就坐不住了。
大清早坐在涼亭里看外邊紛揚落下的雪。
我問他,昨日那副不著急的態度,是不是全是演出來的。
沈欽抬手了我的臉:
「你說他這出,該不會是苦計吧?」
見我不解,他又開口解釋:
「顧朝辭是定遠侯與端公主的嫡長子,份何其尊貴?侯爺與公主去后,陛下更是將他視作掌上明珠。」
「如今他又立下了戰功,得勝回朝。得犯了什麼了不得的罪,才能讓陛下舍得罰他長跪啊?」
「所以我猜,」沈欽了下,「他說不準,是故意聯合顧清予來騙我,好誆我去見他一面。」
我拍開沈欽的手:
「想見面直接見不就好了,他何須騙你?」
沈欽輕呷一口酒,嘆了口氣:
「因我昨日拒絕他了。」
「他昨日說喜歡我,可我拒絕了。」
「阿,我們分別這數年,早已是人非。」
「他年封將,戰功無數,萬人稱頌。而我卻花名在外,他若與我在一起,豈非連累了這份清名?」
「那是他在戰場之上拼死才換來的名譽,又何必讓它沾染上污點呢?」
「所以……阿啊,」酒樽空了,他便又抬手給自己滿上一杯,「顧小侯爺清風朗月一般的人,我不想他因我而陷進流言里。」
「當斷則斷,藕斷連反而是在傷害他。」
「所以我,不能去見他。」
17
我大震撼。
萬沒想到,哥哥這樣神經大條的人,竟然思量得如此長遠而且別扭。
我當即拉他去了醉春樓,準備再借酒澆愁一番。
順便還捎上了顧清予一起。
醉春樓是由我一手創辦,這方圓數百里,上至達貴人,下至平頭百姓,只要來過的,無一不拍手稱好。
我拉著顧清予的手,一邊向介紹酒樓里的菜,一邊和一起跟在沈欽后往樓上走。
說到「桂花糖藕糯香甜
,口回味無窮」這一句時,顧清予突然停住腳步。
接著,就輕輕把我攬過去,親了一口:
「阿真厲害。」
我驚不小,毫無防備地出了聲。
這聲音驚擾了沈欽。
他回過頭,疑問:「怎麼了?」
顧清予趕忙把我往后藏。
一張白皙小臉上出人畜無害的笑:
「沈大哥,無妨,阿方才險些摔倒,我扶了一把。」
沈欽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也不疑有他,只囑咐了聲「小心些」,便回繼續上樓。
我哀怨且惱怒地盯著顧清予看。
顧清予輕笑著抬手,冰涼的手背挨了一下我臉上剛剛被親過的地方,低聲道:「阿,別這麼看著我。」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18
繞過走廊拐角一間僻靜的廂房時,沈欽神一冷,忽而停步。
待我和顧清予走近后。
他抬手朝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下微揚:「聽聽。」
沈欽平日里并無聽人墻角的喜好。
我奇怪地走過去,站到了他旁邊。
聽言談,里面那二位,應當是今日才和陛下議過事,剛出宮不久的朝臣。
因著談話的容并不涉及機要,又加上喝醉了酒,也就沒刻意控制音量:
「聽聞顧小侯爺在大殿外跪了一夜有余,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那兒跪著呢。聽聞是向陛下求了什麼東西,陛下不僅不允,反而還大發雷霆。小侯爺便去了殿外長跪,像是……」
「像是一定要陛下松這個口,允了他的要求。」
我略嘆了口氣,轉過去看沈欽的神。
他目凝在窗欞邊的木頭雕花上,左手攥拳,復又松開。
旁人或許不知。
但我們都心知肚明。
顧小侯爺寧肯得罪陛下也要求的,絕非富貴榮華,也不會是功名利祿。
而是一個人。
他要求的,是沈欽。
19
幾個時辰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當斷則斷」的人,這會兒便就忍不住了。
沈欽低罵了一聲:「瘋子。」
轉快步離開。
一面往樓外走一面吩咐隨從備馬。
待尋了個由頭進了宮后,遠遠地就看見顧小侯爺正跪在陛下的宣政殿外。
我原以為如他這般份尊貴的人,就算要跪,旁也該有個隨從打傘。
然而事實是,他渾上下都落滿了簌簌白雪。
周遭的空氣都像被凍住了似的,連偶有宮人路過,也都匆忙低頭繞道走,本無人敢近他。
顧小侯爺跪在雪地里的形雖然仍舊筆直,卻也已經有些不穩。
沈欽撐傘緩步走過去,又把傘移到他頭頂。
接著在他面前蹲下,隨手一拍擺上的落雪,笑問:
「顧朝辭,你他媽有病?」
20
四周暗地里聽八卦的下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自打顧侯爺去世以后,恐怕就再沒人敢當面對顧朝辭說出過如此重話。
但顧小侯爺并未在意,只是略微掀了掀眼皮:
「你來做什麼?」
「冬日雪寒,你當心著涼了,回去吧。」
沈欽面一沉,方才掛在臉上的笑意轉瞬間然無存。
他一把扔了傘,抬手攥住顧小侯爺的領子,迫使他抬眸看著自己:
「聽不明白我說話是嗎?」
「顧小侯爺是覺得自己仗著戰功就可以為所為,還是活得太長了嫌膩味了?寒冬臘月,在雪地里長跪不起,是想以命來要挾陛下?」
「我沒那麼容易死。」
顧朝辭一雙漂亮的眸輕輕了。
神仍舊是淡淡的,像冬日里潔白又單調的雪。
「還有,沈欽。」
「我此舉,并非要挾,是懇求。」
「且求的不是陛下,而是你。」
我算看明白了。
顧小侯爺就是算準了我哥吃不吃。
所以故意和他賣慘服,四兩撥千斤。
偏偏沈欽在局中,已經圈套了還毫不知。
我分明看見他眼底劃過一抹痛,卻仍端正著脊梁和顧朝辭對峙,不肯率先敗下陣來。
「多新鮮啊……」沈欽松開了手,嘲諷一笑,「顧小侯爺這般矜貴的人,竟也會求人?」
21
「原本是不會的。」
「沈欽。」顧朝辭輕輕喚了一聲我哥的名字,「你昨日說喜歡我,卻又因為怕連累我清名,怕將來史書上多添一筆,言我除了驍勇善戰以外,還有斷袖之癖,因而不愿與我在一起。」
「我今日之舉,便是要告訴你,我不在意這些。」
沈欽眸微。
顧朝辭把地上的傘撿起來撐開,又遞回他手里:
「我前一日得勝回朝,便得萬民稱頌。」
「后一日在街上當眾帶走沈府公子,便就又了眾人口中的一則笑談。」
「由此可見,他們的看法,未免也太過廉價。」
「我要來做什麼?」
「至于史書如何書寫我,便更不必在意。后世之事,我管不著。」
話及此,顧小侯爺終于笑了笑,凌厲眸里浸滿溫春意,對沈欽說:
「我只想要你。」
有一顆冰封的種子在此刻破土而出。
沈欽再次丟盔棄甲,一敗涂地,抖著出雙手,環抱住了謝朝辭。
謝朝辭勾了勾角,輕輕拍拍他的背,從懷里拿出一枚鑲嵌藍水翡翠的戒指:
「你還記得它吧。」
「沈欽,你喜歡我嗎?」
我愣了愣。
似乎七年前,謝小侯爺就問過我哥一樣的問題。
22
七年前,戰事未起。
我和哥哥以及顧家兩兄妹,一道在太學隨梁先生讀書。
我從那個時候起,就看出了沈欽這小子不對勁。
他才學一向最好,課上從不走神。
卻在顧小侯爺學以后,時常出神地撐著下盯著他看。
我扔紙團子砸沈欽后腦勺,問他:
「你看什麼呢?眼珠子都快粘人家上去了。」
沈欽便回過頭來,彎了彎眼睛沖我笑一笑,桃花眸里落滿細碎的日:
「顧小侯爺神俊朗,我看兩眼怎麼了?讀你的書。」
我沒再搭理沈欽,撇撇繼續低頭執筆寫字。
然后就在那日課后,路過走廊拐角時,聽見了角落里傳來的,細微又曖昧的聲響。
23
能太學讀書者非富即貴。
我怕撞破了哪家公子小姐的好事,連忙轉就走。
結果下一刻,就聽見了我哥的聲音。
嗓音喑啞,還淺地著氣:「顧朝辭,你屬狗的嗎?」
「都咬出了。」
顧小侯爺平日里清貴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在我腦子里飛快地一閃而過。
我曬干了沉默。
思量片刻后,放輕了腳步聲,緩緩挪到花架后。
就看見一月白錦袍,玉冠束發,如清風明月一般的謝小侯爺。
果然正把我哥摟在懷里親吻。
一吻結束,他把我哥扶起來,低笑著問他:
「沈欽,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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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我在課后攔下了沈欽:「哥,且慢。」
沈欽捻開扇子,疑地挑眉:
「嗯?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我一把拉過他:「來來來,哥,你來看看。」
我當著他的面,掏出一本《顧小侯爺與沈公子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沈欽拿扇子的手一頓。
我又拿出一本《我在太學被顧小侯爺強制的那些年》。
沈欽臉沉得像能滴出水。
我再接再厲,放出殺手锏:《腹黑侯爺的二嫁妻》。
沈欽氣得咬牙,握著扇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沈云,你想死你親哥?」
我明晃晃地一笑:「這些都是我親自落筆寫的,絕對保質保量,看在咱們是親兄妹的份兒上,算你五兩銀子一本。」
沈欽勉強扯了扯角,桃花眼微彎:「我若是不愿出錢呢?」
「那我可就不能保證這些書會不會流通出去了,」我低頭掰手指頭,「王尚書家的二小姐、陳侍郎家的三公子,哦對了,還有城東賣豆腐的柳姑娘,似乎都對你和顧小侯爺的故事興趣。」
沈欽咬牙切齒地點頭:「行,你真行。」
然后不得不低頭掏錢。
顧清予此時恰好扛著長槍和顧小侯爺一道從演武場回來,便笑著湊過來了我的頭發:
「怎麼整天就知道錢啊?掉錢眼兒里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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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長。
一年后,夏人犯我邊疆。
敵人有備而來,出手敏銳而迅捷,不過兩月時間,便已攻占下我朝邊境兩城五鎮。
我朝安穩久了,昔年有戰神之稱的顧侯爺也已于前些年病逝。
朝中一時之間竟難找得出幾個可用之人。
焦頭爛額之際,時年十六歲的顧小侯爺主請纓,領兵出征。
他離京那天下了場大雨。
沈欽失魂落魄地踏進家門的時候,渾都已經了,脖子上還落下了一道并不明顯的牙印。
我把他迎進府,又趕命人去
燒熱水。
又過了數日,我正在府中照看花架。
一轉頭,聽見管事來稟告:「二小姐,顧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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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尖兒抖了一下。
懷揣著一種不好的預去見。
看到顧清予時,上果然背著包袱。
顧清予很輕地抱了我一下:「阿,我來跟你道別。」
「我和兄長無父無母,自相依為命。如今他要去邊關了,若日后當真不幸殞命,好歹,得有我在旁替他收尸。」
「兄長不讓我跟他走,還留下了自己邊的人看著我,那人有些難纏,我一直到……」
「阿,」笑了笑,帷帽下的清麗容浸潤上一層朦朧的煙雨,「愿意等我回來嗎?」
我點了點頭,當晚就收拾包袱準備逃出家門。
我不等。
我跟一起走。
可剛出了院,就看見沈欽手里拎著一壺酒,正抱臂靠在門板上。
眸底映照著今晚明亮的月。
「阿,」他開口了,「去哪兒啊?」
我力般垂下手,燈盞掉到地上,又匆忙上前幾步去抓沈欽的袖子:「哥,哥哥……你讓我走吧。」
「邊關何其遙遠,顧清予一個人走了,要是、要是死在路上怎麼辦?」
本就無父無母,如今連哥哥也走了。
如果我不去跟著。
就真的會,連死在了路上也沒人知道。
「沈欽,長這麼大我沒求過你,我就求你這一件事,哥哥,你讓我走好不好?」
「比我還要小一歲,幾千里險路,四是流民和山匪,孤一人,怎麼走得出去啊?」
「哥……」
沈欽嘆了口氣,了我的臉:
「阿,正因如此,哥哥才不能讓你走。」
「顧姑娘要去尋兄長,這是的意思,我無從左右。」
「可你是我妹妹,我不能放任你去涉險。」
「再說,你我都并非孤,我們在京中,還有擔子要扛。」
27
來年科考,沈欽才名驚世,被陛下欽點為探花。
陛下有意要他吏部,任侍郎一職。
他卻回絕了陛下,只去兵部領了個差事。
職位自然要比兵部侍郎低上好大一截。
旁人都道沈家公子謙遜。
心里猜測他是因為父親已至丞相,怕父子皆居高位會惹來主上猜忌,為了避嫌才有此舉。
只有我明白,他去了兵部任職,將來便免不了在公事上,能和顧小侯爺有些集。
28
戰事稍穩的那幾年,邊關終于開始傳來一些回音。
顧清予從不提筆,只會給我寄一些小玩意兒回京城。
竹蜻蜓、紙風箏、陶瓷娃娃、泥人、骨哨……
顧小侯爺倒是每年都給哥哥來一封信。
不過,信中一向只有寥寥數語:
【安好,勿念。】
如此,過了七年。
29
前些日子,夏人使臣已送來投降書,稱夏國愿向我朝俯首稱臣,繳納歲貢,歸還所占城池。
陛下大喜過,令顧小侯爺即刻領兵回京。
豈料他剛一回來,就贈了陛下一份大禮。
當街強搶了我哥不說,宮后還三言兩語便把陛下氣得仰倒,幾吐。
……
正是秋冬雪月,千里一。
白雪紛揚墜地,覆滿了半個皇城。
顧小侯爺已在此跪了一夜有余。
察覺到他子凍得有些發抖,沈欽便輕輕出手,把他摟進了自己臂彎里:
「你到底向陛下求了什麼,惹得他如此大肝火?」
「若他一直不肯松口呢?」
「你打算在這里跪到死嗎?」
顧小侯爺用手背挨了挨沈欽的臉,搖了搖頭:
「陛下……不會拒絕我。」
「我所求之事是,讓他答應,我和你明正大地在一起。」
「我居高位,在軍中追隨者眾多,本就已令陛下心生忌憚。」
「如今我要和你在一起,這在世人眼中,算是荒唐之舉,此舉,必令百姓對我不齒。」
「且我們倆要真在一塊兒過一輩子,那便注定無法留下子嗣。」
「如此,陛下又怎會拒絕?」
巳時三刻,宣政殿殿的門被人推開。
一名小侍從里面跑出來,到了顧小侯爺面前,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一禮:
「奴才來替陛下傳話。」
「您所求之事,陛下允了。」
30
臘月一過。
眼看著就要開春了。
我在醉春樓研究了新菜式,邀顧清
予來品鑒:
「玉帶蝦仁、花攬鱖魚、油燜春筍、紅燒寒菌、龍尾蝦、金陵丸子、湯煮干、蟹黃蝦盅,魯蘇浙湘,各菜系皆有。」
我熱介紹:
「尤其是這道花攬鱖魚。」
「伙計一早上現捕現殺的上等鱖魚,質鮮細膩,刺,味道鮮。放滾水中燙過后,劃上斜刀,填上火以及茸,再佐以姜末,香醋……」
「誒,好了好了。」顧清予抬手打斷我,「阿,昔年在太學同窗共讀, 總聽梁先生夸你才學出類拔萃,并不輸給我們當中任何一人。」
「后來聽說本朝規矩不可破, 你終究還是未能仕,我遠在邊關暗自為你可惜過好一陣。」
「不過, 」抬眸, 粲然一笑,「阿果然永遠都不會令人失, 就算來棄文經商, 也能把生意經營得有聲有。」
31
「但是……」我著滿桌菜,忽然又有一個疑問, 「哥哥并不會介意我們的關系,為何不能把我們的事兒告訴他?」
「為什麼……」撐著下看我, 「因為我覺得, 這樣刺激啊。」
「像在和阿。」
「你不覺得嗎?」
我心跳如擂鼓, 手足無措地低下了頭。
又湊過來吻了我一下, 低聲調笑:「還是這麼臉紅。」
「我跟你說笑的。」
「咱們的事兒當然得讓他知道。」
「意就是要昭告天下的, 不是用來藏著掖著自己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想先去問問我姨母的看法。」
32
顧家兩兄妹的姨母,是端公主。
昔年一個沒看住,讓顧清予自己跋山涉水跑去了邊關, 這令慚愧后悔至今。
自打顧清予回京起,端公主給覓夫婿的作就沒停過。
似乎非要如此,才能稍稍彌補一些的愧疚之。
顧清予道:「姨母問我,這麼多世家公子, 為何就一個都沒看上,是否已有了心儀之人。」
「今日我便進宮去告訴,我心儀之人究竟是誰。」
傍晚時分,顧清予來翻我臥房的窗戶。
我見來,眼睛一亮, 隔著窗戶問:「公主同意我們了?」
搖了搖頭:「自然沒有。」
我有些失地低下頭:「那……」
顧清予直接翻窗而:「不同意又如何?」
「是我要娶你,又不是我姨母娶你。」
「大不了咱們私奔!」
當晚,我就收拾包袱和顧清予一起跑了。
33
一晃三個月過去。
中間我時常斷斷續續地收到一些沈欽的來信。
有的是他親筆所寫, 有的則更像是沈欽口述,顧小侯爺代筆。
最初, 信里的容罵罵咧咧,翻來覆去說我白眼狼忘恩負義,為了個意中人就拋棄哥哥。
后來信中的語氣就變得簡潔, 也更緩和了一些, 都是譬如「甚念,速歸」之類的話。
最近這一封信,里面夾了一張婚禮的請帖。
信紙上僅有一句話:
【務必到場。】
34
春四月,杏雨梨云。
顧小侯爺與兵部沈大人大婚, 震驚朝野。
我和顧清予在去赴喜宴的途中, 偶遇兩只大雁飛過。
彼時雖已是暮四合,但顧清予向來準頭極好。
輕而易舉就將那兩只大雁打了下來。
又笑著湊過來問我:
「我沒哥哥那麼講究,今日落雁為聘,也算你是嫁我了, 如何?」
我點頭:「好啊。」
那今夜便算作是我的新婚之夜。
那便祈求,今夜無風無雨。
而后春風吹走烏云,贈我一束明月。
-全文完-
胡嬌彪悍,許清嘉文雅。 他們的婚後生活是這樣的: 胡嬌:「相公你說什麼?」 許清嘉:「……身為婦人就應恪守婦德……」 胡嬌:「相公我耳背,你近前來說……」緩緩舉起手中刀…… 許清嘉……許清嘉強擠出一抹笑來,「娘子……娘子言之有理!」 原本是馴婦記,最後變成了馴夫記。 胡嬌:「……」我啥都沒幹! 許清嘉:……娘子言之有理!」內心默默流淚:誰能告訴我,當大官還要附贈個怕老婆的屬性?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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