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

夜幕的輕紗被漸漸湧上來的曙給揭開來。

東方的天際，已經出了一微白。

雲彩像是浸著，顯出淡淡的微紅。

路上沒見多人，連車都是寥寥無幾。

無空開車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

車子的引擎聲格外的響，帶著的風聲，連道路兩邊的樹木都微微往後倒。

他們在和死神趕時間。

“距離他們還有多遠？”無空目清俊地盯著前方，分明沒有半分凌厲，氣質卻渾然天，R能夠覺到蘊藏在其中的張。

R回答：“還有十公里。”

無空低眸，他現在的車速是八十邁，想要追上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

二十分鐘之後。

R和無空的車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一輛麵包車的後面，放慢了車速。

R看著前方那輛平平無奇的麵包車，心裡微微發，“怎麼辦？”

投擲型毒氣彈，只要對方想扔，毒氣彈本不需要多秒的反應時間，就能夠直接炸開，並且幾乎百分之百的機率會燃起大火。

方圓一千米以的人，無一例外都會中毒。

他們不知道地下角鬥場的人究竟會把毒氣彈運往什麼地方。

是找一個空曠的地方隨便扔了？

又或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現在他們還安然無恙地開著車，可能下一秒就會死了。

“豹貓扔毒氣彈的目的，應該是要找儘量多的試驗品。”

無空一張朗的俊臉繃得很，冷靜地分析。

R思索了很短的時間，坐直了子，“所以他們一定不會隨便扔。”

無空應聲：“對。”

R繼續：“而且他需要有一定武力值的人作為試驗品。那可能的地方……”

R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機，點開了地圖，順著行進的方向挨個兒標記。

“不讓洲和華夏的界，那邊有武力值很高的安防部隊。”

“不讓洲機場，人流量大，而且有焱盟在那邊駐紮。”

“北邊碼頭，這邊駐紮著很多中小勢力。”

……

R越標記越多，眼睛微瞇，差點兒把手機扔掉。

我特麼！

這麼多可能的地方！

地下角鬥場到底要把毒氣彈扔到哪裡去！

***

天愈漸亮了。

道路上的車越來越多。

又上了紅燈，麵包車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

無空和R一點兒都不敢放鬆，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神繃，一都不敢放鬆。

額頭已經有冷汗滲出來。

“寧遠。”無空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看著在等紅綠燈的一輛輛車，眸微閃，“將附近所有路口的紅綠燈都控制紅燈。”

蘇寧遠盯著電腦，一邊快速地敲著鍵盤，一邊說，“好。”

無空眉眼淡漠，鎮定自若的，“我要讓豹貓的人不得不下車。”

***

前面的麵包車上坐著四個人。

每個人的無一例外的發白。

車後座上放著毒氣彈，只用一個非常糙的包裝裝著，但是沒有人敢忽視它的存在。

冰冷、肅殺。

死亡如影隨形。

他們為地下角鬥場的人，最是知道豹貓研究的病毒，破壞有多強。

要不然，這才短短幾年過去，也不會試驗品全部都死了。

而現在，他們也要為試驗品了……

“這紅綠燈是怎麼回事兒？！”說話的是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地下角鬥場的邊莊，眉宇間有幾分煩躁，但是又有幾分慶幸。

紅綠燈出了問題，意味著他們行會被耽擱，能多活那麼幾個小時。

“怎麼辦？”

“這都五分鐘了，依舊是紅燈。”

邊莊看了一眼前後方，全部都是車，完全將他們這輛麵包車堵在裡面。

沒辦法倒車，也沒辦法前進。

“這紅綠燈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了。”車忽然有個人提議，“我們要不先下車吃個午飯。”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是也都看著邊莊。

邊莊攥了一下方向盤，一錘定音，“那下車，我們先休息一會兒，等紅綠燈恢復了，再趕路。”

邊莊等人下了車，旁邊就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R和無空對視一眼，也飛快地解開安全帶，跟了上去。

邊莊等人開了一間套房，又預定了酒店的送餐服務。

或許是因為邊莊肩膀上揹著的包裹的形狀有些奇怪，大堂經理多打量了兩眼，到底也沒問出聲。

無空和R等到邊莊等人進了電梯，才從門口走進來。

耳麥裡適時傳來了蘇寧遠的聲音，“他們的房間在八樓，886。”

很快，無空和R也揣著房卡去了八樓。

酒店裡面只有各個走廊才有監控，蘇寧遠只能夠看到886號房間閉的房門，窺探不到裡面的容。

“幫不了忙了……”蘇寧遠耷拉著腦袋有些懊惱。

R打了個響指，“沒事兒，剩下來的給我們，寧遠幫我們盯著他們房間門口。”

蘇寧遠點頭，“好。”

好不容易將豹貓的人得下車，現在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而且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R側頭看著無空，“要不然我將毒氣彈過來？”

“我去。”無空拉著揹包，裝了幾件一會兒可能要拆卸毒氣彈的工放進了外套的口袋裡，又揣了一把槍，溫聲道，“你去疏通酒店裡面所有的人。”

“好。”R毫不猶豫地應聲，開啟門走了出去。

待到出門的時候，R的腳步頓了下，臉上沒什麼表，“無空，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

你若是死了，我一定會去黃泉路上找你。

***

毒氣彈的有效的炸半徑是一千米左右。

只要是在炸範圍的人，都需要撤離。

無空眉頭鎖，眼眸沉沉，“寧遠，聯絡我們的人和焱盟的人，以及附近的安防部門，安排在酒店附近一千米的人儘快撤離。”

蘇寧遠：“好。”

無空深呼吸了一口氣，調出了附近的地圖，縱然掌心有汗，依舊有條不紊地下命令，“還有直接黑了附近商場的LED螢幕，將附近有毒氣彈的事給我掛出去。”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另一邊。

R也到達了一樓大廳。

大堂經理一聽酒店裡有毒氣彈，當即嚇得都了，拉著桌子邊緣，哆哆嗦嗦地出聲：“你說什麼？！”

R臉上的表很冷靜，淡淡道：“立馬疏通你們酒店裡所有的人，給我撤離到一千米之外，還有，不要驚886房間裡面的幾位。”

幾乎是R話音落下的瞬間，一樓大廳裡面的經理、服務生臉上都出了無比驚駭的。

下一秒，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酒店門口跑去，步伐踉踉蹌蹌，但是絕不回頭。

完全沒有將R的話放在心裡。

都什麼時候了！

酒店裡面有毒氣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炸。

現在不跑，還在等什麼！

等酒店裡所有的人都疏通走了，他們沒準就死了。

R扯了扯角，驟然勾起一抹冷笑來，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薄薄的刀片，直直地向跑在最前面的大堂經理。

刀片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分毫不差地.釘.在了大堂經理的後腦勺上。

原本還在奔跑的人，宛若殭一樣，直地轟然倒地。

.順著刀.片下來，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像是開出了一朵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所有的人腳步瞬間頓住了，一個個臉蒼白，渾僵。

明明刀片是扎.在了大堂經理的後腦勺上，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們莫名的覺得背脊慢慢湧上來一種很細微的疼痛，尖銳到四肢一陣麻痺。

酒店的大門就在前面幾米的地方，但是他們所有的人像是被下了定咒一樣，一步都邁不開。

R一步步走過去，臉如同修羅，出瘋狂的殺氣。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SUPER的R。”

R？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若木地站在原地，著肩膀，頭都不敢抬。

R吐字很冷酷，彷彿再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所以你們有膽量的可以試試，到底是你們跑得快，還是我殺人的速度更快。”

R看著眾人的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

手指在側慢條斯理地敲了兩下，沉聲道：“三秒鐘的時間，若是有人想死，我一定會滿足他。”

像是收到了訊號一樣，在大廳裡杵著的人，都開始拔瘋狂地往回跑。

很快，敲門聲和撥打電話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

當所有人的生命都到威脅的時候，才會萬眾一心。

R看向了那個孤零零倒在泊裡面的大堂經理，很快移開了視線，偏頭問旁邊的前臺小妹，“給886房間準備的餐食好了嗎？”

前臺小妹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地打電話，“客人之前說的是十點半送餐，現在應該差不多了。我問問廚房。”

R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二十了。

閉了閉眼睛，估算了一下疏通的所需要的時間。

前臺小妹：“餐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送過去嗎？”

“餐食再等半個小時。”R點了點桌面，眼底的昏暗不明，“先準備水果和飲料，送去888房間，會有人替你們送到886房間。”

……

五星級酒店的膈應效果很好。

邊莊等人呆在房間裡，完全沒聽見外面的靜。

“死了，快十點半了，這飯也應該送過來了吧？”邊莊按了按肚子，從天剛亮到現在，他們完全沒進食。

剛抱怨完，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邊莊去開門。

無空穿著酒店制服，恭敬地垂眸，站在門外，“您好，您預定的餐飲因為食材原因，可能會晚十五分鐘左右送到，這是給您補償的水果和酒水。”

邊莊掃了一眼，水果和酒水放滿了一整個推車，心裡就算是有怒氣，見著酒店這麼有誠意，也消散了一大半。

他稍微側，手將推車接過來，“給我就好。”

無空鬆了手，順著門開啟的細，視線不聲地往裡面探去。

加上邊莊，總共是四個人。

毒氣彈放在沙發的茶幾上。

其他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瞟兩眼毒氣彈。

門被闔上。

無空的視線收到了阻隔，他斂了斂眸子，眼裡的眸像是山雨來昏沉的天，其裡是層層撥不開的暗黑。

房間裡面總共四個人，警惕心都很強，就算是在房間裡，也都是圍著毒氣彈坐著。

他一直聽說地下角鬥場洗腦的能力極強，但是驟然一見，覺得格外的心驚。

“怎麼樣？”耳邊裡傳來了R的聲音。

無空回神，淡淡的，“房間裡四個人，圍著毒氣彈坐著。”

R聞言，接話：“我和你一起去，直接送他們去西天。”

“他們警惕很強。”無空回想著當時邊莊看他的眼神，雙眸微瞇了瞇，“本沒讓我進去，如果再加上一個你，他們或許會更加警惕。”

“那你小心點。”R臉上的緒變了變，“酒店裡面的人大概還需要十五分鐘左右就能夠全部撤離出來。”

“好。”無空角微微往上牽了牽，淡淡道，“十五分鐘之後，等我的好訊息。”

***

十五分鐘後。

無空推著推車，再次敲開了886房間的門。

開門的依舊是邊莊。

“您好，我來送餐。”無空低眸，嗓音有些低沉。

邊莊看了無空一眼，微微頷首，又轉了眸，和上次一樣拽住了推車，言簡意賅，“推車給我就行，謝了。”

邊莊說著話，推著車往屋裡走的時候，推車的子忽然卡住了。

推車上面放著的菜也都朝著一邊倒。

下一秒，被無空手疾眼快地扶住。

無空滿臉的愧疚之，“不好意思，這推車可能壞了，沒辦法推了。要不我幫您把菜端進去。”

邊莊又看了無空一眼，滿是打量，瞳孔像墨染的，是凝重的純深。

眼前這個人看上去唯唯諾諾的。

應該沒什麼威脅。

再說裡面還有另外三個人，武力值都不低。

除了焱盟和SUPER的元老，殺手聯盟的頂尖殺手，其他人就算是想對他們不利，也都得掂量著。

良久的斟酌之後，邊莊點了點頭，“行，進來。”

無空一趟趟往餐桌上端著菜，其他兩個人見狀，也都自發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另外一個人掃了一眼，捂著肚子，“我先上個廁所。”

其他人沒好氣地擺了擺手，“滾滾滾。”

眼看著推車裡只剩下最後一道菜，無空緩緩吞吐了一下呼吸，長長的睫低垂，在眼下落了一層灰的扇影。

隨著最後一道菜放在了餐桌上，無空轉的時候，忽而眼皮微，三枚銀針從他指尖揮出來。

邊莊一直注意著無空的作，在無空出手的瞬間，雙目瞪大，直接吼出聲：“小心！”

“嗯？”剛拿起筷子的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兩枚銀針已經了咽.。

人瞬間沒了呼吸。

還有一銀針直直地釘在餐桌上。

針尖沒了一大截。

邊莊慌地站起，凳子地面的聲音刺耳得發沉，神漸漸繃，手緩緩到了腰間，那裡放著一把黑.漆漆的.槍。

事也就發生在短短一秒的時間。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衛生間的門忽然被從裡面開啟。

裡面那人一邊提著子，一邊往外走，裡還在嘀嘀咕咕的，“都吃上啦，也不等我。”

邊莊大吼一聲：“小楚，拔掉保險銷，引毒氣彈。”

若不是他心有警惕，他的命估計也沒了。

能夠三針齊發，並且百發百中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們今天估計是不能活著出去了，但是就算是這樣，豹貓下達的任務也要完。

毒氣彈得炸！

那個小楚瞠目結舌，看著無空，猛然反應過來，面慘白地朝著放置毒氣彈的地方跑過去。

無空長睫掀了掀，一個須臾，眼睛裡瘋狂跳著火花，兩隻手的指間都夾著一銀針。

邊莊在地上打了個滾，對著無空的方向，忙不迭地開出一槍。

無空連忙躲過去，眼底浮影沖沖。

兩銀針齊發，一針直直地刺邊莊的眉心，一擊斃命。

另一針刺了那個“小楚”的膝蓋。

無空還沒來得及放鬆。

只聽到“噠”——的一聲響。

小楚雖然倒在了地上，但是與此同時毒氣彈的保險銷也被拔掉。

無空面大變，又一銀針飛出來，直接奪了小楚的命。

男人微微垂下眼瞼，落在眼瞼下的暗影若有若無地輕，他雙手握，極力剋制著自己的緒，迅速地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