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我嗎?
也許是習慣了異國他鄉的依靠吧。
「皇上還總是夸娘娘呢。」安公公促狹地笑了。
我來了興致:「夸我?夸我什麼?」
實在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值得他夸的地方。
「不好了娘娘!宮外傳來消息,說皇上的馬了驚,馬車在郊外翻了!」
一個渾落滿雪花的影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驚得門口的珠簾嘩啦啦響。
「起來好好說話,說清楚。」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在抖。
44.
那小太監帶著哭腔說了半天我也沒聽明白到底是怎麼了,我只能一頭霧水,跟著瞎著急。
后來省流小助手安安上線了:「娘娘,馬車翻了,皇上失蹤了。」
真不知道 37 度的溫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我站起來往外走,恨鐵不鋼地說:「那你們還愣著干什麼!趕多派人去找啊!出發了沒多久,應該走不了多遠,把宮里的侍衛都過來跟我去。」
安公公一路小跑跟上來:「娘娘您可千萬別去啊!奴才這就派人去找,您回宮等消息便是!」
不行,我得去。
但我剛出門就被貴妃和德妃攔住了。
我先
發制人:「你們也聽到消息了吧?」
德妃點點頭:「本宮和貴妃娘娘正想去找江榮華拿主意。」
「不用拿了,我已經準備去找人了,你們要是想就一起吧。」
我覺得自己好像個英雄。
但是們面面相覷,最后默契地給我讓了條路出來。
看見了吧朋友們,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找到皇上之后得好好一這倆人。
45.
侍衛把我們帶到了翻車現場。
是個山坡,馬車從山坡上下去了。
我下斗篷扔在地上,做了一套準備活。
擴運還沒做完,侍衛頭子看不下去了。
「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娘娘您行行好就在上邊等著吧,萬一您出了意外屬下還得再去找您。」
我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沒說話。
安公公強迫我坐在了一個背風的地方,侍衛給我生了兩堆火取暖。
但我的使命使我無法在這里坐下去。
終于,趁安公公打瞌睡的時候,我溜了出去。
有些鳥是注定不會關在牢籠里的
它的每一片羽都閃耀著自由的輝。
雖然自由的輝在冬天的確有點冷。
46.
不知道找了多久,只知道天已經黑了。
我著原路往回走,總不能齊牧沒找到,自己又跑丟了。
我安自己,說不定別人找到了,侍衛的腳程應該是比我快的。
趕走回去看看。
我一直很路癡,除了這次。
我竟然順利地爬回去了。
就是氣氛好像不太對勁,怎麼都跪得這麼整齊?
怎麼就一個人站著呢?
好眼的服。
我跳起來喊他:「齊牧!」
站著的人猛地回過頭,跪著的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47.
一場虛驚家人們。
齊牧確實從山坡上翻下去了,但由于這馬車包做太好了,他幾乎沒傷,掉到底下后自己爬出來,找了條路走了上來。
只有馬車傷的世界達了。
48.
齊牧被我壞了,于是熱邀請我跟他共乘一輛車去巡視。我推了幾番,我說我紅領巾,我做好事不留名,更不求回報!
但我實在是盛難卻,他力氣也很大,我只好勉為其難地上了他的車,接他的謝。
被救助人齊牧表示:「我真應該找個繩子把你綁起來。」
我正想說你不用這麼客氣,他瞪了我一眼。
還是閉吧。
49.
他好像被我的勇敢嚇傻了,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我拍拍他的手背:「別怕啊老弟,哥啥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還是不說話,但是把斗篷下來披在我上了。
完了,他不會真的上我了吧。
50.
我很想跟他說,別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搖過我。
但我想起來他這人有點較真。
萬一真要跟我搖花手怎麼辦?
51.
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開口:「齊牧,聽安公公說,你好像很關心我。」
「你想多了,」齊牧開門簾看了看外邊的天氣,「我喜歡安公公。」
啊這?
一不小心就變普信了呢。
52.
帳篷里真的很冷,我在角落被凍得直哆嗦。
齊牧坐在帳篷門口燒酒,朝我招招手:「過來烤火。」
我裹著毯子湊過去,看著跳躍的火苗又不敢靠太近。
「怕火?」
「有點。」
齊牧舀了一勺熱酒在杯子里遞給我:「將就著暖暖手吧,高度酒你應該喝不了。」
煩死,怎麼全世界都知道我酒量不好。
「你沒什麼想跟我分一下嗎?」齊牧朝我挑了挑眉。
「你這不都看見了嗎,還用我重復?」
他喝了口酒,靠在柱子上笑了:「你擔心我啊。」
不用這麼篤定吧寶貝。
你這樣很像普信男誒。
但我看著他的側臉,卻討厭不起來了。
我心跳有些快,思索著該怎麼回答,忽然眼前一黑。
「臥槽誰啊!有人想綁架我!齊牧你這個狗東西快救救我!」
「別慌別慌,」齊牧的聲音有點虛,「你先別,我馬上把你弄出來。」
53.
哈哈!
其實是齊牧把帳篷靠塌了。
他自以為很帥的靠在支撐帳篷的欄桿上,然后把欄桿倒了。
把我罩在里面了。
m 了個子。
54.
「齊牧我艸你大爺!你行不行啊,我要憋死了!」
「快了快了,你別喊!!」
55.
「皇上真厲害,帳篷都塌了。」
「噓,娘娘在那邊呢。」
56.
「我讓你別喊你非要喊,后悔了吧。」齊牧坐在帳篷里探頭出來看我,「不冷啦?不進來啦?」
我裹著毯子坐在外邊瑟瑟發抖,但還是努力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塌了,睡夢中憋死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欄桿:「這次絕對牢固!你試試!」
我收回我上面說的話。
齊牧就是個普信男!
57.
齊牧把早飯端到我面前。
我端著飯走到離他二十米開外才吃。
莫挨老子。
58.
目的地不算遠,兩天就到了。
雪越來越厚,馬車不能坐了,只能下來走著。
齊牧是微服私訪,因此到了附近就把侍衛遣散了。
只是,他雖然穿了素常服,但是干干凈凈的臉和閑庭信步的架勢還是與周圍的荒蕪格格不。
我就不一樣了。
我看服已經格格不了。
本來就沒打算跟著來,出宮找人的時候哪還顧得上換服啊?
我提著繡滿玉蘭花的擺,手上的碧璽戒指反著冷,狐皮斗篷的下擺已經不可避免地沾上泥了。
我好像那個顧里——《小時代 4:封建時代》。
眼見著城門口就在幾百米外了,我再三確認:「穿這樣進去真的不會很奇怪嗎?」
我已經提前覺到尷尬了。
「不奇怪。」齊牧把我早就摘下來的點翠頭冠又戴回我的頭上,「從現在開始,你是來救濟災民的千金小姐,我呢,就是江小姐的侍衛。」
我爽快地答應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更何況是使喚齊牧這個大便宜。
59.
路邊都是災民。
我不忍心看人苦,就掏出點碎銀給他們。
可是人太多了。
齊牧說,你救不過來的。
我小聲罵他:「狗皇帝!」
他一臉無辜:「我撥了很多錢糧過來的。」
就是不知道落在誰的口袋里了。
60.
齊牧這個侍衛很稱職。
不僅打跑了幾個小混混,還把我帶到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
我準備賜他一個封號:缺德地圖。
實在是太缺德了,對我缺德也就罷了,怎麼進店的時候還把人家的門框撞壞了。
撞壞了就撞壞了唄,非但不賠錢,還要人家客棧老板長得矮才把門框修這麼低。
店小二生氣地出來看門,但他先看見的是我冠上的大珍珠。他看到大珍珠的時候眼睛都直了,點頭哈腰地問我是不是來住店的。想來也是,飯都吃不起了,哪有什麼生意。
齊牧大手一揮,要了最好的幾間房。
我前腳剛進屋,后腳就有人敲門。
「這位貴人,知府請您前往一敘。」
消息夠靈通的。
61.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的形式出現。
知府用上好的酒菜招待了我,席間一直在夸他那個一表人才的兒子,齊牧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宴席。
知府:我兒子已經考中秀才了。
我:啊對對對。
知府:可惜還沒有娶妻啊。
我:啊對對對。
知府:姑娘可曾婚配?
我:離婚帶倆娃。
62.
齊牧回來了,坐在我旁邊輕咳了一聲。
滿桌的酒讓人作嘔,我借口下午還有事,帶著他離開了。
回到客棧后,我著凍僵的手看他寫字:「你在他府里轉了這麼久,查到什麼了?」
齊牧搖搖頭:「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
白吃了頓晦氣飯。
他送了封信回京城,說要等時機。
等什麼時機,我看他戴著黑斗笠的樣子倒像個石磯。
哪吒里的那個。
不好意思啊,好久沒用諧音梗了,實在沒忍住。
63.
荒往往伴隨著疾病。我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我有一顆為了全人類的幸福而跳的心!
我在隔壁藥店里買了幾斤藥材,熬了一大鍋強健增強抵抗力的中藥。
齊牧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大早就沒了人影。
本來是要找他幫我砍柴燒火的,結果還是我忍痛割花錢雇了倆人。
他帶的侍衛
偽裝得太好了,我想找人時愣是認不出來。
后來才知道我花錢雇的那倆就是。
可惡啊。
分藥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是朝廷懷疑知府貪污賑災款,要派欽差大臣來。
我真是不理解齊牧的腦回路,這還用懷疑啊?
之前不派欽差大臣,非要微服私訪,現在他人已經在這里了,又找別人再過來。
沒十年腦栓干不出來這事。
64.
齊牧一大早來敲我的門:「這幾天千萬不要出去,需要什麼東西就讓別人去買。」
「怎麼?出事了?」
「沒什麼,你安心在客棧休息就好。」
要不說男人就是欠呢。
他不找我還好,現在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千萬別出客棧」,又不說清楚是什麼事。
現在我跳窗戶也想出去看看了。
65.
不跳了。
打開窗戶看到窗戶底下站著倆侍衛,前兩天我花錢請他們幫忙劈柴的,這次認出來了。
我忍不住隔著窗戶喊:「你們在這里站著干什麼?」
他倆沒理我,只有守在我門外的侍衛恭恭敬敬地低聲回答:「娘娘,您窗外喬裝打扮的兩個侍衛是皇上昨晚特意安排在這里的。」
我不懂,齊牧已經這麼了解我了嗎?
66.
我從店小二那里打聽到了,欽差大人今天到了。
齊牧應該是去見欽差了。
見歸見,不讓我出門是為啥啊?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諫議大夫!臣妾要告發皇上私通,穢前朝,罪不容誅!
67.
聽說有人在城外發現了一窩刺客,意圖刺殺欽差大臣,但還沒來得及手就被齊牧派去的人抓住了,知府也被關進了大牢。
好大的膽子。
我狠狠為自己了把汗。
城里的荒更嚴重了,大雪封路,外地的糧車運不進來,只能靠人力一點一點往里搬。
我想出去幫忙鏟雪,侍衛不讓,店小二也不讓。
只能在屋子里泡姜茶喝。
「娘娘,出事了。」侍衛低聲音,隔著門跟我說。
我連忙開門讓他進來:「誰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是皇上,皇上遇刺了。」
「他人在哪?況怎麼樣?」
齊牧被抬進來的時候,我出奇冷靜,仔細叮囑了侍衛們不許說出去,才敢回頭看他的況。
可能是失過多,人已經昏迷了。
「把地上的干凈,去找大夫來,我自己可能不太行。」我著頭皮解開他的服,雙手不停地抖。
我這樣的人不應該學醫的,膽子小還暈。
傷口在右肩,大概有十厘米長,還在不停地流。
當初報志愿為什麼沒有報外科,我恨。
我死死按住傷口周圍管的位置:「大夫來了沒有?」
「已經在找了。」
我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氣:「去旁邊的屋子,取三七和銀針過來。」
「是!」
「還有干凈的布,一起拿過來,要快!」
我看著齊牧慘白的臉,鼻頭發酸:「我學藝不,麻煩你忍忍啊。」
68.
大夫過來的時候,我勉勉強強給齊牧止住了,歪歪扭扭地把傷口上了。
一把年紀的老頭看到渾是的兩個人,一差點栽到地上。
我示意他過來看看。
大夫皺著眉給齊牧號脈,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說還好止住了,要是再差一點可能就沒命了。
我忍不住問:「是不是過度勞累導致他臟氣虛,又加上失過多所以昏迷了?」
大夫點點頭。
「這是我剛剛寫的藥方,您看看行不行?」
大夫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藥方,最后點點頭。
「謝謝老先生。」我激地跟他握手,不小心蹭了他滿手。
大夫很和藹:「客氣了小姑娘,你要是自己懂醫,下次就不用我來了。雪天路,我一把老骨頭,也不是很想出門。」
啊這。
這不做學生習慣了嘛,做完題總得對照個答案。
我把藥方扔給了侍衛,親自送大夫回去。
「老先生,要是有人問起來……」
大夫很上道:「放心吧,我都懂的,就說是有位婦人臨盆,我開了幾味止的藥。」
歡迎收聽今日電臺:《老中醫的故事》。
69.
我眼守了齊牧一天,聽著他的呼吸從微弱變得平穩。
夜深了,我看見門外的侍衛換了崗,床頭的蠟燭快燒到底了。
「齊牧。」我了他一聲。
沒反應。
「齊牧你是我的好大兒嗎?」
還是沒反應。
「我撐不住了,先睡一會兒,你千萬別死啊。」
我披上斗篷,枕著床邊閉上了眼睛。
70.
我竟然用這個姿勢睡了一晚上,睡得胳膊麻、脖子疼。
晚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回家了,回學校了,一切都好,就是找不到齊牧了。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地方。
齊牧好像還沒醒,躺著像個標本。
按照我的認知,這麼久還不醒,就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把他喚醒了。不知道西醫有沒有什麼好方法,但我只會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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